周藏晏与他说,我知道人是你杀的。
高泞本是垂头不语,瞬间被这句话挑起了目光,惊愕万分。
他想辩解什么,可对上周藏晏那双眸子后却只知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周藏晏满不在乎事实如何,只是提醒他若有下次,记得将衣服烧了,千万不能再像这次一样,埋得不够深,还露了衣角。
良久,高泞才愣愣地问出一句——
您不抓我么?
周藏晏笑着问他为何要抓?难道那地痞不该死么?
高泞下意识摇头,发觉不对又道,可那始终是一条人命。
周藏晏仿佛是蓄谋已久的野兽,一步步吞食他心中的罪恶。
“人命又如何?若你未来上了战场,杀敌前顾忌敌人有妻儿父母,便不杀了么?那些豺狼可不会在意你过着多悲苦的日子,在他们眼里,你只是要被他们生吞活剥的猎物。”
“难道那个时候你还不反抗,任人宰割么?”
周藏晏俯身看他错愕的双眸,又笑道:“我并非草菅人命,但若威胁了性命,孰生孰死,显而易见。”
“那地痞可是从进府就候着你了,我不知那日你们在柳潭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从结果论,你赢了。”
“我初次见血亦如你一般,恐慌、茫然、不知所措,可你早该习惯这种感觉,怜悯与所谓的‘善’,有时实在累赘多余。”
“那地痞本就作恶多端,想必亦是对你起了杀心,你曾言习武只因不想再被人欺,如今你已经做到了。”
高泞不记得自己是何表情,亦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来挽回周藏晏话中累赘多余的善与怜悯,只记得当周藏晏问他是否要继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