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泞的眉头在听到“蒋昇”二字时倏然紧蹙,不知何时滑到手心里匕首也现了一截隐隐约约的寒光在外。
“蒋昇怎么了?”
“蒋昇…蒋昇…他……”李晚玑的声音越变越小,最后只剩下平稳起伏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见到猎物放松的一刻,高泞下意识抬手,刀鞘迅速贴上领口,寒刃离脖颈的肌肤只有不到一寸,只要他再靠近一些,就可以如以往一样轻易割开皮肤下掩着的命门。四下无人,唯独只剩一院花草摇曳。皎月当空,投射下的光拉长了二人的影子,亦映得那截离鞘寒光更显无情。
只要再靠近一些,他便无需再担忧任何因此事而生的节外之枝,只要再靠近一些,世界上知道高瑥宁没死的人又少一个,他甚至可以活得更加洒脱。
虎纹匕首伴他数载,却依旧是柄利刃,终是刀剑无情人有情,纵然斩尽荒芜,也无法在此刻斩断愁肠。他心落空了一瞬,却又仅仅因想到那人倒在血泊中的那一瞬合上了刀鞘。寒影不再,徒留一声无奈哀叹,无人知晓他叹的是自己无能,还是忘恩负义。
罢了,他想。
那人还欠他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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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徐风扰人
李晚玑在床上左右转了几下,反反复复终是能张开惺忪的双眸。光自然地穿透过薄纸,映入那微微分开的缝隙里。
木窗的花纹被投在地上,一旁的桌上摆着茶具,他躺在床上看不清样式,或者说看清了也分不出那些精致器皿的区别,只知道阳光裹在上头灿烂耀目,很好看。
缓缓坐起身,李晚玑用力地攥了攥太阳穴。他是极少饮酒的,且不说钟意与否,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上也不足以支撑他每日去酒楼要一壶醇酿。昨夜只是个意外,别人斟酒他就喝,起初是为了奉承,再是出于礼貌,而后的记忆便开始模糊,甚至不知是如何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