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玑和卢怀钟同时咽了咽口水。
这是什么新奇的称呼?李晚玑拿起茶杯的手僵在空中。别说长孙玙衡了,就连高泞也从来没这么称呼过他啊!要是私下叫叫也就算了,还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不必了。”高泞松了松嘴角,“多谢长孙公子这番好意,高某用过午膳了,只是凑巧看见有熟人在这,便些着上来打声招呼。”
他抬手撑着下巴,脸上依旧挂着笑。
这个笑很熟悉,起码对卢怀钟和李晚玑来说都很熟悉。两人对视了一眼,卢怀钟也只能回给对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晚玑哥哥还说我们府里的糕点好吃呢!高将军想试试吗?”长孙攸宁忽然开了口。
李晚玑只感觉高泞呼出一口沉沉的气息,随后,对方另一只垂在桌下的手闯进他的袖口,不由分说地找到他的五指,紧紧地将自己的手扣了进去。
“恐怕我是没有这个口福了,高某不喜甜。”说话的态度还是很得体。
长孙攸宁的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但很快又甜丝丝地笑起来:“那晚玑哥哥可以常来我们府里吃哦。”
李晚玑嘴上一声一声地应着好,内心却在腹诽,怎么他就不配送来府上给他吃了?这小姑娘未免也太见色忘友了。
桌下的手被抓得越来越紧,甚至有些发疼,分明他问心无愧什么也没做,但李晚玑心中总是被一股莫名的心虚笼罩着。卢怀钟看得出来,他也看得出来——他们的好将军不悦了。
李晚玑说自己什么都吃,长孙玙衡便只能按着长孙攸宁的口味随意叫了几个菜,高泞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茶,仿佛能醉人似的。
一手被人死死钳在腿上,李晚玑夹菜的动作不自觉变得生硬起来,见人别扭的模样,长孙玙衡直接换了双干净筷子,帮着对方把菜送进碗里。“我已经同府里的家仆吩咐过了,往后即使没有折扇也能直接进来了。”
“折扇?”高泞的眉毛轻挑,似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长孙玙衡淡淡道:“先前赠了把折扇与李公子作通行信物,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但若是你喜欢,收着寻凉也好。”说着,他又将眼神放到李晚玑身上。
卢怀钟心里一咯噔:遭了。
“不必了不必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察觉手上的力气又加重几分,李晚玑赶忙用那只空闲的手从腰间抽出折扇,恭恭敬敬地递到长孙玙衡眼前,“这天眼看着越来越热,长孙公子还是自己凉快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