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高泞把瓶子掷在地上,立马变得四分五裂。碎片卧在血中,高泞又再次捏着他的下巴,让姜之诚张开嘴。“屋里那几张银票,就当是我送给姜公子的悼礼。”
不知何时,那人手里的长剑已换成一把小巧的匕首,姜之诚忽然癫笑出声,嘴里不断念着:“高廉清不过是个废物!不过只是一个愚昧的失败者!我爹没做错!我爹唯独这件事没做错!——”
——鲜血落下,如红雨般撒落在持刀之人身上。
鲜血从姜之诚口中流出,四周瞬间只剩寂静安宁。
姜之诚再说不出一个字了。
姜之诚昏死过去,被高泞像污秽之物般丢在地上。高泞知道人没死,他倒也不指望能从姜之诚嘴里问出主使是谁,姜之诚这半死不活的身子,便是他下的战帖。
只是高泞未立马离开宅子,他看着地上的黏腻模糊的半截肉舌,耳边似是还回荡着姜之诚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高府灭门后平步青云的,可不止我们。”
“高泞!”周藏晏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才终于得到高泞的目光。
高泞道:“待姜之诚能说出凶手姓名时再担心也不迟。”
“何况江湖中早有人在觊觎他手里的东西,总是该落得这个下场的。”
“你!”周藏晏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高泞的态度又无处发泄,只得端起案上未动的茶水一饮而尽。他缓了缓,继续道:“我明日启程回闽州一趟。”
“这么突然?”高泞问道,“闽州那出事了?”
周藏晏叹出一口气,“夫人身子不好,又病了,来信让我回去陪着。”
高泞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我知道你急,知道你这几年来背负着什么心情活着,我们好不容易查出了点东西,眼看就能摸出背后主使,断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啊。你要是出事了又该怎么办?就是不想着自己,也想想别人。”周藏晏语重心长,眉毛都垂了几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还望你做事前先三思,莫要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任何事我们都可以从长计议,但唯独不能丢了自己这条命啊,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