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童家其实已不如过去那般温馨安宁了,表面上的相敬如宾背地里却是同床异梦互相猜疑。童伯远混迹商场少不了声色犬马,随着他回家的越来越晚甚至彻夜不归,谭淼从原本的小有微词,到后来的终日郁郁。童伯远也只道她是小女人家的吃醋心态,道歉赔礼哄着她却也没有多陪陪她和孩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吕卫国退伍转业,回到了江城。
谭淼没有亲兄弟,一同长大的吕卫国于她而言就如同可以陪伴保护她的哥哥一般。那段时间,吕卫国的贴心安慰与呵护陪伴,让原本忧郁的人纾解了不少。
童伯远发现吕卫国的特别存在是在谭淼意外的怀孕之后,两个人并没有想过再生一个孩子,因此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多多少少的有些出乎童伯远的意料。
他是爱谭淼的,但还是忍不住的怀疑,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他也明白,那重新回归的开朗笑容或许并不是因为自己。
一切如旧,童伯远并没有抽出什么时间从他的名利场退回到他们的小家,只是多派了人手对她悉心照顾。直到童浠宁的出生,他也只是淡淡的笑笑,不动声色的仿佛这只是一件刚刚谈成的小生意。
谭淼以为他是因为这胎还是女儿有些失望了。虽然,童伯远从未表露过任何想要儿子的强烈愿望,甚至对于他们的小沂寄予厚望,但也是因为这份厚望,让她的女儿自小便沉重拘谨的生活着。谭淼是心疼女儿的,本是个舞者的好苗子,却只能在小小的年纪一板一眼的学些枯燥乏味的数字字母。
直到无意间发现了那份亲子鉴定书,她才知道,他竟然疑心她至此。伤心屈辱,两个同样骄傲的人,在矛盾爆发时只会更加残忍犀利的伤害对方。童伯远的愧疚,在谭淼赌气的说出自己心里有吕卫国时转变为耻辱和愤怒。
分居冷战,谁也不肯服软,谭淼带着幼小的童希泞搬出了童家独自生活,谣言便这样喧嚣直上……
童伯远起初并不知道蒋添铭在约见自己的同时还约了谭淼。
谈话必然是不欢而散的,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言兄弟情义至此以后永不再见。但当童伯远准备离开时,手底下的人却告诉他,谭淼被蒋添铭的人带走了。
他一直有安排人跟着谭淼,是保护她也是监视她。还是为了自己心里那点希望,他始终不相信,她会就这样变了心。
谈判就此变成了火并,蒋添铭是存了扣住谭淼的心思,故而约见的地方是东区一家老酒馆,酒馆的后身便是蒋氏的厂房。东区城建落后人蛇混杂,找起人来都更加费劲,出点什么事也算正常。
童伯远的保镖和蒋添铭的打手就这样在东区的旧马路上进行了一场生死时速的对决,而童蒋两人则在西区的高档会所里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那个大货车司机,确实不是故意撞上谭淼的,但如果不是身后的追逐,不是蒋添铭的邀约甚至不是因为童伯远,也不会有这场车祸的发生。
那场车祸就此改变了他们每个人的人生轨迹。童伯远至此性情大变,阴郁寡言心狠手辣。吕卫国从痛苦到仇恨慢慢到为报仇疯魔了心智,险些不择手段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而还是婴孩的童浠宁,就此失去了母亲的关怀与照拂,只留成长岁月中各种传入到她耳朵里的流言蜚语以及不能为外人道的屈辱与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