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崽,你们恶魔没有心啊!”准教皇动作夸张地捂着胸口,佯装痛苦地喊道,“你也太冷酷无情了!刚刚才抱着我啃完,转头就一脚把我踹了!”
“恶魔要心做什么?”塞巴斯嘴角一弯,抬脚把勇者之剑踹出去老远,顺便紧了紧手中的鞭子,把人拉到自己面前,贴着他耳根低语:“许我杀了你,就把这颗心送给你玩,怎么样?”
刹那间,明艳的火光将黑暗燃烧殆尽,跃动的火苗顺着指尖攀上塞巴斯黑色的长发;准教皇眨眨眼睛,轻笑道:“我们靓崽的心,我想活着收下呢。”
“不错啊,教皇大人,”塞巴斯狭长的眼尾漫不经心地上挑,嘴角绽出一个勾人的浅笑,他松了松手中的鞭子,用恶魔特有的魅惑声线赞美道,“反派就该坚守自己的人设,刚刚那种忧郁的表情一点儿都不适合你。”
“哎~靓崽,”准教皇见状也熄了火,抬手扯了扯松松垮垮地缠在脖子上的皮鞭,叹了口气,“你跟你们魔王大人一点都不像!”
“闭嘴,魔王大人岂容你置评,”塞巴斯瞪了他一眼,“对了,魔王大人在哪儿?”
“你的魔王跟勇者在一起恩恩爱爱浪迹天涯撒狗粮呢,我哪知道他在哪儿……呃,别勒别勒,好猫不能出尔反尔!哎哎哎,我说我说……我要抓的魔王是假的,不过是个配合我演戏的人偶而已。”
塞巴斯终于满意地撤了鞭子。
重获呼吸的准教皇耸耸肩膀,浑不在意地说道:“毕竟,我的剧本里又不需要一个真的魔王,只要你的魔王不主动冒出来来妨碍我,我才懒得管他呢。”
“喂,你为什么要当教皇?”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
逐渐放大的瞳孔中散发着黄蓝两色的幽光,恶魔的低语再次响起,“我知道那是献祭法阵。”
“哈哈哈,我们靓崽还是高阶恶魔呢?这么专业!”准教皇一边揉着被勒红的脖子,一边仰头大笑,“还能干嘛啊,这种道具都上了,接下来当然是要老套的复仇了呗。”
男人周身的黑雾陡然浓稠起来,浓得像一滩化不开的黑墨。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平静而冷漠的声音掷地有声:“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塞巴斯不禁拧起眉头:“他们?还有谁?奥莱奥的人不是已经都死了么?”
“不够。我要所有人,所有和他们一样的人——肮脏龌龊的教士、愚蠢的信众、与教会勾结合谋的政权,一起都付出代价。”
“与其信仰一个迂腐恶心的教廷和一团没有意识的力量,不如信仰我;与其被黑暗与绝望笼罩而不自知,不如直接毁灭。”
说着说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哎呀,我这样,是不是很像个恶魔?”
“像。”塞巴斯静默地注视着被黑雾笼罩地密密实实的“长期饭票”,一双异色瞳愈发明亮起来。
还是一个美味的恶魔,塞巴斯心道。
塞巴斯变回黑猫的形态,精准地跳上男人的肩膀,一爪子按上了教皇微肿的唇。“教皇阁下,在圣堂发表反派宣言是不是特别刺激?要不要我给您准备个铁喇叭?”
“哇,靓崽!”准教皇一把握住肉乎乎地猫爪子,兴奋地眨着眼睛,“你这是在关心我?你这心长得也忒快了吧?”
“闭嘴!”黑猫一尾巴狠狠抽到了准教皇的手腕上。
在准教皇的哀嚎里,黑猫熟练地蹬着教皇的肩膀跳上他的头顶,在那一蓬浅栗色的长发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了下来。
“愚蠢的人类,快点回去,我该睡觉了。”
“咦?靓崽,你们恶魔也睡这么早?你们不是应该一到半夜就满大街溜达呢嘛?”
“早?!早什么早,这都十点半了还不睡觉!只有毛都没长全的年轻恶魔才会这么作!等他们过了五百岁就知道了——熬夜不光会让魔鬼变丑、还会加剧掉毛!你走快点,过了十一点我容易失眠,失眠就容易暴躁,我一暴躁搞不好就会失手杀了你……愚蠢的人类!不许笑!再笑就我就把你邪恶的计划告诉所有的流浪猫!!!”
“哦,圣光在上,请恶魔阁下高抬贵口……”
在沉迷撸猫与被撸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远处,礼堂的大门被轻轻推开,又悄悄合上。
面对突发情况,塞巴斯虽然心里也七上八下十分地不着调儿,但动作上是丝毫不露怯,具体表现为:嘴巴在不停地啄吻、但手中拿着皮鞭的力道儿那是丝毫没松懈过;相比之下,准教皇大人被亲得七荤八素脑子发晕,惯常冷酷的手腕越来越软,手里的勇者之剑拿不稳妥,直到被沉藏不露的小黑猫趁机一爪子拍到地上,才堪堪回过神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