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紧紧地攥着胸前的安全带,看车窗外昏沉的天光逐渐在雪层的作用下变成一种诡异的亮白。

川昱说:“别盯着雪地看。”

她收回目光,发现川昱的身子在驾驶位上坐得直挺挺的,没撇头也没看后视镜。

何遇好奇川昱是怎么知道自己盯着雪地看的。

见她纳闷,辛干以为她是不解雪地的事,绘声绘色地跟她讲有一年驻地救了一个得雪盲症的蒙古族阿婆的事。

何遇听着,余光总忍不住往车窗边乱瞟。

川昱看到了她在后排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觉得好笑,就这么好奇吗?他偏不愿意让她知道,一个拐歪,顺势将驾驶台上横放的那枚金属打火机拨到了最里层。

往驻地方向开了二十来分钟,来时的那条小马路已经完全被雪盖住了。透过挡风玻璃往外看,清一色的白,连小沙丘之间的起伏都逐渐模糊。

川昱说:“回不去了。”

然后队里其他三人莫名其妙地同时笑了起来。

何遇向车窗上哈了一口气,问:“那个地方有多远?”

川昱转身看了她一眼,她在凝着白汽的地方随手写了几个数字,还说道:“希望能洗个热水澡。”

眼镜比了个大拇指:“何遇,聪明啊,你怎么猜到我们有好地方去的?”

她将写好的数字擦掉转向车内,川昱及时移开了目光。

“要是没有,暴雪天被困在雪地里身边的几个男人笑成这样,我就应该跳车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