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也腼腆地笑了笑:“那你闻,闻了你准知道。”
何遇照做,将手上的草籽放在鼻下嗅了嗅,依旧没什么发现。
川昱笑了,将抓着草籽的手发力一握,手上的草籽被挤压得“呲呲”响了一阵,再摊开在何遇鼻前时,她闻到了一股烤制谷物特有的油脂香。
“熟的?”她有些诧异。
川昱点头:“半生半熟的掺在了一起,从颜色上分不出来,熟的草籽又萌不了芽,所以一直搁在那儿没用。”
“小姑娘骗辛干买的?真傻。”
不是责备,她的评价里夹着几分懂味知情的调笑。
川昱说不是,又跟何遇讲:“九月底的时候,分了辛干去旗上的植保店领草种。刚交接完,人家后院失火了,辛干慌了,丢下种子包赶紧就冲去了后院帮忙。他动作快,把植保店老板的小闺女及时从屋里拉了出来。人家姑娘感恩,想拉他留下吃饭好好道谢,他脸皮薄,扛上种子袋就愣头愣脑地跑了。回来之后觉得背上烧得慌才发现是他随手把种子包扔在了人家炒瓜子儿的大铁锅里,麻布袋厚实没烫破,里面的种子倒烤了个五分熟。他背着草籽跑回来,自个儿背上的皮也被那个麻布袋烫红了。人家打了好几次电话道谢,又亲自送了补的草种和烫伤药过来,他倒好,每次躲得比兔子还远。”
何遇点头,依旧是那个评价:“真傻。”这次她嘴角上的笑容勾得更大一点了。
川昱随口接了一句:“人是靠得住的,不过腼腆了点儿。”
“那不随你。”她将手上的种子放回他手掌里。
川昱隐约觉得这个“随你”的意思在后半句,果不其然,她开始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
有点儿坏,也狡黠。
川昱将草籽放下,正准备起身,碰上辛干跟眼镜闹腾完了走回来。
辛干一把搭在了川昱肩上,无意将他摁回了原位。
大鸨怕人,扑棱着翅膀在院子边上“哈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