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光好像哭了,她鼻腔酸涩,视线里也泛上水泽。

“我想人要长成,总要付出些什么代价。”她的尾音里嵌着些许颤抖,“若这代价只是我,那便罢了。如今的我,是千万人的血泪换来的,这太重了。”

“可再加上一个你……”

慢慢地,陆齐光低下头,莹光在眸中隐没。

“再要将你,压上我的心头,我就站不起来、走不动路了。”

“你知道吗,牧怀之。人只有这么点大,我心里有了你,行路时,得时时刻刻将心捧着。”她狼狈地抬起手,抹去漫出的泪。

“我不敢再让你掉下去,我生怕将你摔碎了。”

在陆齐光话音落地的刹那,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力道。

这力道很强硬,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向某个宽阔而坚实的胸膛;却也很温柔,用手臂环抱她时,像捧着一件来之不易的珍宝,小心而克制。

“谁说的。”牧怀之的呼吸近在耳畔。

他的嗓音清明如常,再听不出一丝醉意:“谁说你胸无大志、不知礼数、虚荣至极?”

陆齐光梨花带雨,神情惊愕,连下意识的挣扎都没顾上:“你、你……”

“我?”牧怀之低笑了一声,“我可没说。”

他环住陆齐光,俯首轻吻她耳廓,口吻分明亲昵,偏要将字句捏得端庄:“殿下就是再倾心于臣,也不好信口雌黄。”

唇耳相接之际,陆齐光浑身的力劲顿时一松,若不是身后还有牧怀之可以依偎,险些瘫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