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日,陆齐光在府中韬光养晦,等待定远侯案三司推事的结果。
这期间,上京城的定远侯府遭人查处,济善米行与秀音舫被封禁取缔,连带着挖出一大片与定远侯府有染的贪官污吏们,曾经飞扬跋扈的走狗也被押解上街,引得百姓好一阵唾骂。
陆齐光虽然多数时间在逗弄那只取名为“狗子”的肥鸽,却也自公主府仆役们的议论中察觉到了上京城的气氛变化,终于松了一口气。
定远侯府于她而言,既是前世留下的怨恨与遗憾,又是管中窥豹以见大梁颓败的孔径。
陆齐光曾经将大梁国灭归咎于自己,如今却隐约发现,她所依附的国就像一棵参天的古树,一朝倾倒,并非是因她个人汲取了过多的养分,而是因树心蛀烂、树根腐败。
幸而朝中尚有贤臣可存。
幸而她尚能以命相搏、剔除前世的蛀坏。
也幸而,尚有牧怀之与她携手。
-
约莫过去七日有余,三司推事的结果终于定下。
消息一时传遍京城:明日午时三刻,定远侯一众将于上京南街独柳树下问斩。
快讯送往公主府时,陆齐光正捧着一只小瓷碟,讨好地喂狗子喝水。
狗子仍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恹恹模样,像是胖到飞不动,爪子都不肯挪一下,唯独听元宝说完定远侯府的消息后,才稍微转了转眼珠子。
陆齐光将瓷碟放下,神色瞧不出太大的变化。
她管元宝要来纸笔,提着腕子,本想写点什么,最终却一字未写便放下了笔,将宣纸揉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