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牧怀之提起梅阁,陆齐光顿时回想起自己与陆玉英尴尬的遭遇。
他说的花簇,可不就是她一时脑热、别在陆玉英院儿外的那些吗!
她暗叫丢人,面颊微红,咬了一口糖葫芦当掩护,含糊道:“噢、噢……然后呢?”
牧怀之知道她不好意思,轻轻笑了一声,也没戳破,只续道:“然后,大公主倒是闲情逸致,拿着一只净瓶,将那花悉数摘下,放入瓶中保存。”
“什……”陆齐光震惊地抬头。
她没听错吧?
那个高高在上、看她从不用正眼的长姐,竟然会将她留下的花摘下保存?!
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齐光不可置信,一时忘了自己嘴里还嚼着没吃完的糖葫芦,上唇粘着糖浆,透着琥珀似的绯泽,惹得牧怀之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她有些踯躅,小心翼翼道,“你我都知道,她与我不大对付。”
说完了,陆齐光才意识到自己将送花一事说漏了嘴,连忙欲盖弥彰地纠正道:“不不,我是指,她、她和我性情不像的,我喜爱侍弄花草,还当她不喜欢这些呢。”
牧怀之的神思心猿意马,还悬在陆齐光两瓣粉润柔嫩的唇上,听她声音,只好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忘掉那点荡漾的柔软。
他正了正容色,才望向她,回道:“性情不尽相同,难掩血脉相通。我与敬之也是如此。”
牧怀之再清楚不过,陆齐光与陆玉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他的小殿下是万丈的明光,是悬在青天之上、受人敬仰的白日。而陆玉英则更像一弯新月,皎白高洁,却太过孤冷,只在入夜后才显露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