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说话的语调都不再吊儿郎当,反而字正腔圆、很是温润。
陆玉英的目光扫过牧怀之与贺松,向二人略一颔首,端方道:“免礼。”
陆齐光倒不似两位男子那般礼数周到,而是走到陆玉英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将半推半就的她拉到原先的座位边。
姐妹俩一同坐下了,陆齐光清了清嗓,才望着贺松、向陆玉英介绍道:“长姐,这位贺小郎君是这届科举应试的举子。”
“我先前看过一些他所写的诗句,不可不谓虹霓吐颖,料想这次省试末了,做个贡士总归是不成问题的。”
陆齐光一壁说,一壁示意牧怀之帮忙挪开酒坛,自己则提起茶壶,为陆玉英斟了一杯。
“我知道长姐历来爱书,便想趁着是日放榜,将长姐、牧将军与贺小郎君约来此处,一是听榜讨点吉祥,二是交流诗词歌赋。”
陆齐光说话时,贺松不曾插嘴,只款款凝望着陆玉英,难得沉静。
陆玉英听着陆齐光的话,原本神色没什么变化,直到听见诗词歌赋时,才细眉一扬,隐约流露出些许兴趣。
“好罢。”她淡淡地应了一句,“不若贺小郎君先说说看,欲作骈俪之词,可有何心得?”
一听陆玉英的问题,陆齐光眼睛一眨,与牧怀之交换眼神。
她心下虽然知道贺松并非徒有其表,但也不免生出些许担忧——这场会面,说是听榜宴,倒更像是考试,若贺松无法对答如流,只怕其在陆玉英心中的印象难免大打折扣。
牧怀之知道陆齐光的心思,正想示意她静观其变,却听贺松先给出了回答。
贺松应答时,从容自若、胸有成竹,吐露的话语却平实简单、通俗易懂,将平日写作骈俪时的技巧与声律规则和盘托出,思路清晰,面不改色。
而提出问题的陆玉英,则神色认真专注、频频点首,似乎对贺松观感不错。
陆齐光心中顿时宽慰不少:看来今日这牵线搭桥的事,不需要她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