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光坐在椅上,搭上一条手臂,慢声道:“张主事,你有何要交代的,非要惊扰本宫?三品将军,在你这六品主事前头,不好使吗?”
一听是陆齐光的声音,张主事如遇救星。
“殿下、殿下啊!不是我,真的不是臣,臣这都是被逼的!都是曹尚书逼臣的!”
陆齐光瞧不见张主事的神情,却听得出他鼻涕一把泪一把,也不知是真的还是演的。
张主事抽抽噎噎,语无伦次:“更换弥封编号,是曹尚书逼迫臣!他官大臣许多级,臣若不按照他所说、将那两位考生的编号对调,仕途定会断送在他手中啊!”
陆齐光连眉毛也不动:“你慢些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一遍。”
“是、是。”张主事唯诺,“学文馆由举子入住后几日,曹尚书来找臣,叫臣于今年省试弥封时,交换两名举子的编号,一名贺松,一名居正卿。”
二人名讳一出,陆齐光瞥了身后的大丫一眼。
她看见大丫身躯僵直,低眉垂目,双拳紧攥,却没有其他动作。
陆齐光回过头:“接着说。”
“是是!”张主事义正言辞地续道,“臣、臣、臣不想做的!这种舞弊的事哪里能做呢!”
他很快又心虚了:“可、可是……可是曹尚书拿臣未来三年的升迁之路来威胁臣。他说臣要是不干,未来三年就别想有任何出路了!臣、臣如今已三十有五,上有老、下有小,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根本得罪不起尚书阁下呀!”
“噢。”陆齐光故作恍然大悟,冷笑一声道,“你自己仕途不幸,便也要毁了旁人的仕途?整个大梁国,难道只有你一人有家人要照料?”
张主事自知无理,脸色霎时惨白,半天说不出话:“这、这……”
他眼睛一闭,干脆故技重施,向陆齐光卖惨道:“好殿下啊,我的好殿下!这都是曹尚书的错,殿下如要惩治曹尚书,我定是殿下一马当先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