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在喉底“嗬嗬”地笑了两声,说:“我没有看到一批名字,却看到了一批脸孔。”
他快步走到大臣们的背后,看着那批躲闪着的新科进士,说:“诸位新科进士,怎么,才一个月,就不认识我和金河了?我们想来祝贺,你们却躲在背后,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几个新科进士躲不过了,期期艾艾地出来,大幅度地打躬作揖,却一直不抬头,口里在含含糊糊地解释:“我们辈分低,不能站在前面,不能站在前面……”
尽管不抬头,我们还是认出来了。长相像仙鹤的,像松鼠的,像公鸡的,像睡猫的,像绵羊的,都在。他们身后的几个,看上去也眼熟。他们全部考上了。
老丈说:“果然,都在。这是我们第一条船的。后面是第几条船的,请报一声,让我老丈听听。”
“我们是第二条船的。”声音不响,却很清楚。
“我们是第三条。”
“第四条。”
“第五。”
“第六。”
……
声音越报越轻,越报越快,越报越短。
原来,大殿的这一角密密麻麻一大片,都是新科进士。
老丈抬头看了一遍,随即转身,走到宰相面前,说:“宰相大人,你知道,我是金河的陪同者,又与这些新科进士同行。在这里,能向他们提几个问题吗?”
宰相说:“请。”
老丈谢过宰相,又向新科进士迈近几步,开始提问。
他说:“我想问诸位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如果金河不凿冰,你们之中,会有一个人活得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