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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三个外来人就要离开大殿,满朝文武也悻悻然地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那个传旨太监又出现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尖利而悠扬。
太监传旨道:“皇上有旨,刚才接到座前密报,金河和孟河,已在大殿之中私订终身。朕觉得此事过于匆忙,应由双方父母决定。”
正准备离开的大臣和新科进士们一听,觉得似乎还有一线希望,又都留下了。
孟河和金河皱着眉头互视着,却传来了响亮的笑声,是公主。公主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父皇的圣旨竟然说得那么明白。”
宰相说:“既然圣旨那么明白,那我们就要办得更明白一点。按常例,金河的家长会非常满意才貌双全的孟河,却不知孟河的家长是否会接受一个船夫的女婿?”
孟河不知道在这大庭广众之中从何说起。只是支支吾吾:“我已经没有家长……”
公主立即接过话头,大声说:“她母亲已经去世,她父亲肯定是考中了科举在京城做官,改了名字,另建了家庭。她的父亲,应该就在这宫殿之中,就在这些大臣之间!”
公主话音刚落,几乎所有的大臣都不自在了。他们几乎都有背叛家人的嫌疑,却又要夸张地表演出对孟河父亲的愤怒,彼此都在审视,顿时一片浑沌。
宰相说:“这事应该不难查。只要提供年份、籍贯,我不信吏部就查不出来。”
公主立即阻止:“宰相,孟河姐到京城后就改变了主意。她怕查出来会伤人,不让查了。”
宰相转向孟河,问:“千里迢迢,孤身而返,能安心吗?”
“我代孟河姐回答!”又是公主,“千里迢迢,看清了太多太多的人,也推断了父亲的为人,不见反而安心。我倒要借此询问诸位大臣,你们中,还有多少人,有违良心,有背天伦?”
公主话音刚落,大殿里再度响起“朝靴踢踏舞”。这下反过来了,是新科进士在“踩踏”满朝大臣。这显然是一种报复,报复刚才大臣们用朝靴斥责新科进士们的冰河劣迹。新科进士毕竟年轻,下脚更有力度,啪、啪、啪,啪、啪、啪,越踩越有节奏,像是要狠劲踩扁大臣们的负妻、背家、虚伪、装腔。大臣们刚刚是在踩踏新科进士的一个晚上,现在,他们自己却被踩踏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