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开了错头,就再也无法及时止损, 再错也这样禹禹独行走下去。挣不完的六欲七情八苦,混合成越难越走, 越走越难的千山万水。
周刻混乱至极,胡乱说着两人最初便不该结孽缘,却也说不出“这一世你也不该来找我”。
他只能対已发生的过去说着不该,怎么也割舍不了这当下,那未来。
每一世都如此。
潜离这样看了他许久,张开手抱住他,鬓角厮磨在愈来愈升温的冬日里:“你和我的道不冲突。你在何处,何处即桃源。我要和你共渡这道。”
小道士忽而泣不成声,紧紧锢着他喃喃:“大妖怪,人鬼、人妖、人神殊途,殊途你认得吗?”
狐妖缓缓吸一口气,亲了他耳廓一下,眼中承载着剧烈又平静的痛和烫,沙哑地爆了句粗口:“去他爷爷的殊途。”
周刻又落泪又扬唇角,埋在潜离肩头便想咬他一口,却忽然看见客房里还有不速之客,登时吓了一跳:“这不是国师吗?!您在这干啥呢?!”
盘腿坐在阵法里发呆的国师听到话立即起身,合手深深弯腰:“抱歉,前辈,晚辈无知冒犯你们了。”
“哈?”周刻憋回眼泪泡,潜离拍拍他后背安抚:“不必介意小鬼,昨晚他来找茬,我反弹了,这就放他走。”
他一弹指,国师脚下的阵法瞬间解除,被定住了一夜的鬼军们也得以自由,呼啦啦嗷叫着围绕国师飘了好几圈。
周刻只觉得小小的客房里像是搞起了一阵小龙卷风,卷得潜离的长发飘起来。
于是他茫然又紧实地抱紧这狐妖。
国师比划了几个手印,让鬼军们出去玩泥巴,随即又向那抱得难舍难分的两位行了礼,才转身灰溜溜地离开。
王应该还在隔壁安睡着,那房主是个猪一般的好人……
他开门出去,就看见一个高大冷面的帅道士提着个大食盒站在隔壁门前,手抬在门前似乎已犹豫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