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槽这嘛玩意——”周刻破口大骂,猛烈地摇起椅子来,找不着北地冲着四周怒吼喷火:“哪个龟孙使绊子?奶奶个鸡翅膀,我道侣呢?!你们他姥姥的把我道侣怎么样了!”
就这么无能狂怒了好一会,紧闭的门从外推开,照进来满地黯淡月光。一紫衣青年迈入门,相貌俊美,只是苍白得过了头。
周刻看见人立马大吼:“我道侣在哪!”
对方反手阖上门,站在门前怔怔地凝望他,目光喜悲夹杂,似乎下一秒就要流下眼泪来。周刻受不了这样的目光,那感觉简直就像是看见一个低配版的潜离。只是潜离藏得深,没有这人这么露骨。
周刻竭力控制满腔的怒火,尽量平复焦躁的心情:“请问你是哪位?我那穿白衣的道侣去哪了?”
“那狐妖没事。”紫衣青年缓缓走近他,最后单膝半跪到他面前,眼眶里一片湿潮:“你仔细看看我,你好好想想,可……记得我吗?”
周刻在椅子上后仰,尽力拉开和这人的距离:“我完全不认识你,我要亲眼见我的道侣!他人呢?”
“没关系,没关系。”紫衣青年这么说着,眼泪却糊了一脸,“三百年了,不记得也属正常,我说给你听,我叫贺、如、钰。”
周刻脑子和脖颈一起疼了起来,咬着牙强忍着重复:“我、道、侣、呢?”
贺如钰低下头发颤,半晌才抬起头来:“我没有存伤害你们的心,你尽管放心。但是暂时不能让你和他见面,我有话问他,也有话想跟你说。”
“老子不想听。”周刻的神情因疼痛而扭曲起来,“姓贺的,我一点也不认识你,你听好了,老子姓周名刻!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而将我们掳进来,也可以不计较你用什么鬼蜮伎俩压制住我们,我现在只想见到我的道侣周潜离,放开我,让我看见他安全无虞!”
贺如钰抬手捂住脸笑起来:“道侣,道侣,自我进门来你就只顾念着那妖怪……你方才不是也看见了一些记忆片段么?你难道就一点触动都没有?”
周刻气得肺都要炸了,他最恨那种把自己看成是别的替身的说法,他受不了这鸟气。可眼前的人捂着脸在笑,眼泪却一滴一滴从指缝间掉下去,一边浇他的怒火一边又激起他的憎恶,他居然被憋得骂不出口,不骂又越憋气。
好在这时门外传来个糙汉的叫声:“二当家!二当家你出来一下,咱们大当家劫货出事,被城里新上任的官员逮住了!”
贺如钰听了后马上站起来,袖子一拂泪痕皆消失。
“如弦,你等我回来再和你细说。”
他急匆匆往外出去,周刻差点没被气死,门一关就怒吼起来:“你他姥姥才如弦,你全家都如弦!老子叫周刻!周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