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却不作美,天空灰暗,屋外下起了朦胧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滴嘀嗒嘀嗒落在屋檐上,地板上,草地上,溅起朵朵水花,还有些溅到了花丛里。

外面种着很多深红色的玫瑰花,它们即将接受新一场的摧残与滋润,在期间,浓郁的花香却是不会改变的。

江寄舟有些冷,他牙齿有些颤栗,硬撑着转移注意力,目光望着那艳丽花丛许久,又有人来唤他们去灵堂,他便站在廊外,喊了声。

顾北辰缓慢走出来,看了眼江寄舟。发现什么,他挑眉,“你手臂受伤了。”

啊?

江寄舟低头,果然看到左手小臂上细小的红色血痕,应该是上前劝阻顾北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地上那玻璃酒瓶子碎掉的碎片。

可能伤口太小也可能太冷了,都感觉不到。

“没事。”他说。

两人开始往外走,因为管家有事,江寄舟便成为了那个撑着黑伞的人,他身高比较高,又瘦弱,伞举得刚刚好,又不会很挤。

到达了灵堂,顾北辰进去,做些流程的事。

不久后便出来了。

前几日尸体已然送去火葬场火化,现今需得下葬,去墓地。

长子举着骨灰盒,身边人举着黑白遗照,领着亲友,江寄舟跟着顾北辰身边,撑着伞,远远望到了那大少爷,是温和有礼的,长相俊朗正派,跟顾北辰那种俊美又危险阴沉的长相气质,是两个极端。

到达了墓地,棺材准备抬入准备好的位置。

直系亲属开始上前祭拜,哭嚎着,说些什么细碎惆怅往事。

顾北辰很简单去祭拜了几下,面无表情,仿佛动容又仿佛毫无所觉,然后走回了保镖江寄舟举着的伞下。

良久,凝望着那墓碑,他又忍不住突然笑了出来。

在混乱而拥挤的亲友中,在凄厉哭嚎中,在他父亲即将入土为安期间,低声笑着。

很轻,只有江寄舟一个人能听见,他身子一麻,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