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温度隔着布料传到皮肤上,蒋铭宇绷直嘴角。犹豫了几秒钟,他冷冷开口:“红姨父亲走丢了,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吴红回不来=没有其他退烧方式=只能酒精擦拭降温。

道理向霖都懂,甚至,他也能抛开羞不羞耻的问题,但这个盆

“算我求你。”向霖眼睛死死盯在盆上,“这盆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

蒋铭宇皱眉:“我没打算”

“没打算你倒是把盆拿走啊。”向霖梗着脖子呛完声,又把声音软下来,“我阑尾炎,你知道吧?”

蒋铭宇没说话。

“我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发着烧,肚子也疼的厉害。”向霖一边嫌弃地往外推盆,一边深吸口气,“我承认自己矫情、怕疼、有洁癖。但我现在真挺难受的,所以别折腾我了,行吗?”

说完话,向霖没再看蒋铭宇表情。

他把被子蒙头上,闭眼睛开始装睡。可能是装可怜后的羞耻心太过澎湃,也可能是烧的太厉害,向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儿,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在摸自己额头,又过了一会儿,脖子和胳膊上传来丝丝清凉。向霖小小哼唧两声,隐约听见水声和塑料袋的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轻轻响了一声。响声过后,水声和塑料摩擦声消失了。

这是不擦了吗?向霖迷迷糊糊地想,这么擦着还挺舒服的,这护工怎么说不擦就不擦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躺在乡村卫生所里,哪来的护工?

没有护工的话,是谁在洗毛巾?还有,塑料声是怎么回事?心底渐渐涌起某种猜测,向霖勉强睁开眼睛。

床头桌上还放着那个脏兮兮的盆,只是盆里套着个塑料袋,毛巾和温水都放在塑料袋里,并没接触到盆子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