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朝话不多,可是沈闲歪在他身上,没骨头似的,黏黏糊糊的说话,一会说他院子里从砖头的缝隙里面长出了一株草,在寒风里面瑟瑟发抖,看着就冷,又说大毛这几天和马房的小伙计打得热火朝天,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沈闲嫌弃的说他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找个媳妇,就知道和狐朋狗友厮混,沈闲还说他爹这两天火起来,年底的折子写不出来天天都在骂人,在他脑袋前面放一根蜡烛城主的头发都能燃起来。
沈闲叽叽喳喳,大大小小的事都和周明朝说,他们有几天没见,周明朝却是都知道沈闲每日在干什么,全都是这破孩子说得,事无巨细。
周明朝听得很耐心,也很仔细,时不时的回应两声,再适时的接上两句,周明朝说那根草真厉害,让沈闲好好养着,又说鸿鹄还小,这些事急不得,周明朝还说年底呈上去的折子很难写,让沈闲这几天听话一点,乖乖的不要惹事。
“我哪有惹事,”沈闲不把头放到他肩上了,连手也不给周明朝捏着玩:“这段时间我不乖吗?”
自从他从大街上撞了头回来,他就没有再惹事了好不好!
“你乖,你最乖,”手心里白嫩软滑的手指被抽走了,周明朝又重新把它拿回来,低低的笑了一声:“闲闲最乖了。”
“哄小孩儿呢你!”沈闲哼了一声,可是周围又没有人,周明朝哄他,莫名的就很受用。
沈闲又不生气了,身子一歪,脑袋又靠在周明朝身上:“我饿了,周公子,来你这做客管饭不?”
夫人今日和城里其他贵妇相约着听戏去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写折子暴跳如雷的城主,沈闲不敢和他同桌吃饭。
“管,”周明朝又笑了一声,捏着沈闲细嫩的手指:“想吃什么?管够。”
“倒也不用什么山珍海味,”沈闲眯着眼睛,漆黑的眼眸里猫着坏,嘴上还很谦虚:“随便来点鲍鱼人参,鱼刺燕窝啥的,我这人也不挑食,什么都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