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
看着付绵绵的唇形,曲姨娘就好像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甚至顾不上去抱着赵力的腿继续哭闹了。
等她再次回过神,付绵绵却早就已经看向了别处,似乎方才的一切都出自于她的幻觉。
然而下一秒赵乐之的话彻底打破了曲姨娘心底尚存的一丝侥幸,只见她在得到了付绵绵的眼色之后便开口吩咐那两个护院:“没听到姑娘的话吗?还不快些把人抬起来送到空着的厢房去?免得曲姨娘总说我冤枉了她,我一个尚未出阁的侯府小姐,可不背这种不清不白的骂名!等着这人醒了,我倒要看看他自己怎么说!”
那两名护院应了,手脚十分麻利的弯腰准备把人抬起来,可抬上半身的那个不知怎么的手上一滑,生生的将男人上半身的领口扯了开,露出了对方那古铜色的健壮的胸膛,上面布满了蜿蜒着的黑色线条。
“天哪!这是什么!”赵乐之急忙后退了两步,在看了两眼之后便扭过头去做避嫌状,只不过嘴里却大声的嚷嚷着:“黑不溜秋的,看起来未免太骇人了一些,难不成是中毒了?”
院落里的所有人闻言,都开始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只可惜站在后侧的仆人借着微弱的烛光,并不能够看得到什么。
钱氏倒是看清了,可她也没多想,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满脸嫌恶的抬起手用帕子掩盖住了口鼻。
而赵力的那张脸,在跳跃的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这时付绵绵开了口,她本就不在意名声这个东西,所以自然不必像赵乐之那般避嫌:“此人胸膛上好像是一个什么图案,倒是让我回想起了月前的骑射节上……事后唐将军说那些人是匈奴人,身上有匈奴人的图腾。我只是个女子见识短浅,侯爷常年与匈奴人打交道,侯爷觉得呢?”
赵力听到她的问话,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脊背直直冲到了脑瓜顶,瞬间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能替大昌国打了几十年的仗,自然不会是一个憨人,稍微一想便能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想他一生戎马,为大昌立下了无数战功,深受当今圣上依赖。却万万没想到晚节不保,竟然会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坏了事!好在骑射节当天,皇上没有受伤,而他也在事后处理了两个有嫌疑的小队长,这事儿就算暂时这么揭过了。
万一今晚威武侯府上发生的这些事被有心人传到了宫内,他岂不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想到这,他的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开始汇聚成流,一点点的往下滴了。许多想法在他脑子里打架,最终只留下了一个,等到他再次垂眸看向此时正跪在他脚边的女人时,眼底已然盛满了杀意。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神色,只保持着原本的怒气腾腾:“这人身上的图案与匈奴人并无关系,来人呐!把这对奸夫yin妇关到地牢里去!”
在他身后的亲兵领命后迅速上前,业务十分熟练的将二人架起带走,整个过程也就几秒的功夫。曲姨娘在被带走的时候还试图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其中一名亲兵眼疾手快的卸了下巴,余下的话全都变成了‘呜呜呜呜’的声音。
赵力先是叮嘱了一番钱氏做好下人的封口工作,再将这佛堂尽快恢复原样。紧接着他的视线便落在了付绵绵的身上,付绵绵倒是丝毫不惧的同他对视,那眼底透露出的意思,或许只有赵力才能够懂。
赵力嘴角抽了抽,到底是没有说什么,之后大跨步的走了,背影看起来焦躁而又匆忙。
其实就算他不嘱咐,钱氏也不会让自家爷儿们被带了绿帽子的这种丑闻传出去,这要是闹的整个京城都知晓,以后威武侯也不必在朝中混了,趁早辞官在家颐养天年吧!
她先是恩威并施的警告了那些下人一番,好在能在明月院当值的多为府中的家生子,剩下的一部分为死契,倒是不必惧怕他们翻出什么风浪来。之后便让下人们开始了归整工作,付老太君是日日都要来佛堂礼佛的,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其知晓,免得老太太一生气再晕过去。
“母亲,您说……父亲会如何处置曲姨娘啊?”赵乐之开口问道。
钱氏冷笑了两声,十分解气的说道:“最不济也得赶出府去,他这回算是知晓了吧?外面带回来的那些玩意儿哪有一个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