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转过了身,缓缓地逼近了轮椅上的人,狭长的黑眸里迸射出逼人的光:“亲爱的大嫂,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很了解大哥的性格。你明知道他受不了你同异性过于亲密,为什么在晚宴上还要故意去刺激他?现如今一切的结果,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对不对?”
付绵绵皱了皱眉,脸上是十二万分的不理解:“明朗,你在胡说什么?我的确知道你大哥是个什么性格,是以当天我压根都没有多看别人一眼,说句诛心的话,就算是在我全手全脚的时候都摆脱不了他,现如今我一个废人又能如何?”
“我当晚在见到周总的时候,身边还有一群人,我也从未主动和他攀谈。是他问了我两句关于我手中那本书的问题,我见他喜欢便送给了他,我之所以那样讨好对方,还不是因为你大哥跟我说九州集团对于康宁来说很重要,不然……”她解释了一通,最终似乎觉得有些疲惫,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彻底闭了嘴,一副不愿再多谈的模样。
路明朗眯了眯眼,俊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付绵绵把书放回了茶几上,紧接着控制着轮椅到了窗前,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再次开了口:“路明朗,我嫁进路家这些年,路伟诚他是如何对我的,你现在又是如何对我的,你心知肚明。要是有机会让我做选择……那我肯定选择逃,逃得越远越好。”
她说的真情实意,倒也显得十分坦诚。
等了几秒钟,虽然路明朗并没有回应她什么,背后却传来了一阵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外间的病房门被打开的‘咔哒’一声后,付绵绵才终于缓缓地笑了开来。
控制着轮椅转过身,在她预料之中的,茶几上的那本书不翼而飞了。
付绵绵拍了拍自己的腿,毯子下方硬邦邦的,下面掩盖的正是她在见周开宇时所拿的那本《他有罪》,而方才被路明朗拿走的那本则是外皮与其十分相似,至少从监控里看不出什么区别的一本《世界经济相对论》。
哎……
路明朗这孩子还怪聪明的,只不过就是有点,过于自负了。
很明显,路明朗在拿回那本书后,思维在无意识中就已经被引导着跑了偏。他一门心思的觉得,周开宇之所以频频接触付绵绵保不齐就是为了即将开标的那块地,要不然就是要在背后耍什么阴招坑康宁地产一把。
虽说他有这个自信,在过去的日子里他和路伟诚从未让付绵绵有机会接触过公司的任何事物,但毕竟有那起说不清道不明的书房失窃案在前,他自然多了几分警惕。为了不让九州集团阴谋得逞,他在公司里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经常好几天才来医院一回。至于医院这边有医护人员、护工及两个保镖在看守,他倒是不担心付绵绵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可即便路明朗早有准备,他也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公司不大太平,经常不是这里就是那里会出现一些小问题,还接连丢了两个标。最终他把这一切都归咎给了九州集团,而付绵绵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死了八百遍了,但现实中他却只能隐忍不发。
因为在路明朗看来,康宁和九州还不到真正的决战时刻,如果他动了付绵绵没准会引起周家的警觉,这样一来反而不能在最后打九州集团一个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