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角余光瞧了一眼一直在开国郡公府大门处探头探脑的黑影,付嘉致轻嗤一声收起了短刀,一改之前的愤怒,面色如常的低声道:“付姑娘,奉劝你一句,为人莫要太猖狂。今日出了这弄堂,再发生什么意外,可就怪不到我的头上了。”
“付小将军这话我可听不懂了,但有这会子和我磨牙的功夫,您不若拿去做点子有意义的事儿呢?比如说找找人什么的。”方才动了刀子付绵绵都一脸平淡,又怎会被这不痛不痒的两句威胁给弄乱了心神。
男人常期在外,特别是最近这一年,对她根本没有半分了解,只知道一味的用身份和武力去压制,瞧着可笑的很。
“前些日子听闻付府丢了人,如今还未找到,不过付小将军也不必太过忧心,付三小姐吉人天相,肯定会平安无事的。”付绵绵的嘴角缓缓地扬起了一个弧度,满意的看着车外之人瞬间变了脸色,随后收回了视线凝声吩咐车夫:“回府。”
车夫闻言忙不迭的挥舞起了鞭子,将两匹马抽的嘶鸣不止,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这条弄堂的尽头。
刚刚出了弄堂,付绵绵就再次开口吩咐:“去西城区。”
车夫应了一声,及时调转了马头,片刻不耽搁的往西城区去了。
莺歌闻言是有些吃惊的,因为西城区住着谁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心有余悸的把脑袋探出车窗往后面看了一眼。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最终只能坐了回来,小声抱怨着:“小姐!谁知道付大公子这会儿是不是在咱们后面跟着呢,现在去西城区,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付绵绵刚刚才把人激怒,这当口着实是不大合适。
听到莺歌担忧的话语,付绵绵轻笑出声:“就怕他不来。”
不然她之前所有的布置,还有刚刚浪费的那些口舌,都是给瞎子抛媚眼不成吗?她是个商人,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一件事情必须有利可图,这才公平。
莺歌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虽然尚且不大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但是身为丫鬟的职业道德还是让她紧紧地闭上了嘴。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了那间熟悉的小院门口。在扶着莺歌的手下车的功夫,付绵绵明显感觉到了对面那户有人顺着大门的缝隙往外看,那人在看清了她的脸后,又悄无声息的把自家的门关了个严实,没了半点声息。
很快,徐婆子听到了动静就出来开了门,一路点头哈腰的将人引进了小院中。
彼时主屋里还有闪烁的烛光透出来,付绵绵挑了挑眉,徐婆子便很有眼力见的把最近的一些情况大致禀告了一番。
“……最开始的几天,这付三小姐还算安稳,整日里不是绣花就是弹琴。因着白天这周围的住户都是没什么人在家的,是以老奴也就允了她没事儿弹琴当做消遣,她需要什么针线布帛,我也都尽量出去给她买回来。”
“可就在最近这几日,付三小姐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的,还经常问起姑娘你,每每到了这时候老奴总是含糊着应付上两句,然后叮嘱丫鬟再盯的仔细些。果真就在前些天,丫鬟发现了她想偷偷溜出去,我们二人合力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将她拉了回来。”
“之后,这付三小姐就开始寻死觅活的,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她的情绪,最近两日却进的不香,看起来怏怏的。”
付绵绵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会儿,接着示意莺歌给了徐婆子和那个丫鬟一人一个大荷包。两个人在接过来之后俱是笑得牙不见眼的,再次表了表忠心,这才静静的退回了自己的下人房,将空间留给了主家。
付绵绵走到了主屋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在得到一声有气无力的回应后,推门走了进去。
绕过门口的屏风,她一眼就看到了此时正无精打采的趴在临窗短榻上的人,眼下虽然已经开春,可早晚难免还是有些微凉,对方把窗户四敞大开的,屋子里便愈发的清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