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闻言,裸露在外的那双枯瘦如柴的手轻轻的抖了抖:“是,姑娘让我时刻盯着对面院子里那贵女的动静,我便没有半点放松。那日你走后,约莫临近天亮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一道黑影顺着墙头翻了进去,那人定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徐婆子和丫鬟应该是在熟睡中,竟也没能发现。”
“起先我还以为是什么小毛贼,许是因为徐婆子日常出去出手大方,惹了旁人的惦记。但后来在天色快要大亮的时候,那道黑影就又从院子里翻墙出了来。第二日我也没听到徐婆子提起有什么财物上损失,这才起了疑心。”
“之后接连三四日,一到深夜那黑影就会来,趁着天亮之前便会离开,我直觉此时蹊跷,却又不敢贸然和徐婆子接触,免得引起他人的疑心,足足等了两日才等到对方出了门。”她说到这,表情有些涩然:“我随徐婆子一起去了市集,趁着人多混乱和她短暂的接触了几息的功夫,她说这两天每晚睡的都很好,并表示自己这些日子的夜里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只不过,我有听徐婆子提起过,她和丫鬟近些天早起的时候经常会觉得头晕,我觉得这许是和那道黑影脱不了干系。但我当着徐婆子的面并未多说什么也没有露出任何异常的表情,因为我怕一旦告知对方,对方夜里就会露出什么马脚,这样一来打草惊蛇,反而坏了姑娘的好事。这不,我赶忙就过来禀报姑娘此事,还望姑娘有个定夺。”
吴娘子说话间双手一直紧握成拳,显然已经许久未曾这般长篇大论过了。
自从两年前夫君被逼的自杀身亡,安平郡主气急败坏之下就把她抓回了贤亲王府去,在王府的地牢中,她遭受了许多常人所不能忍受的酷刑,最终终于承受不住的彻底没了意识。
安平郡主当时许是以为她死了,命人用席子将尸体卷了扔到了乱葬岗,她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生生爬出来的,只要能报仇,她便什么都不怕。
付绵绵听完之后,十分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吴娘子做的极对,这件事我心里清楚了,还得劳烦娘子回去之后,继续帮忙盯着对面的动静。”
旁边的红梅未等付绵绵开口吩咐,就掏出了一个小荷包塞进了女人的怀中。
“这点子银钱也买不到什么,还望娘子回去之后好好生活,这样才能有手刃仇人的希望呀!”付绵绵说着,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我想着,距离那一天应该也是不远了吧。”
吴娘子本欲推拒,却在听到她的话后眼睛一亮,满怀希冀的抬起了头:“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在得到肯定的回应后,女人犹豫了两秒还是将荷包揣进了怀中,然后站起身冲着前方行了一礼,接着脚步匆匆的低头出了主屋,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待到确定院中的确无人之后,莺歌这才一边尽职尽责的给付绵绵按着腿,一边迟疑的开了口:“小姐,方才吴娘子所说的那道黑影,应该就是付大公子吧?看来那日他果真暗暗跟在咱们身后,找到了付三小姐。”
“不过……这都这么多天了,付三小姐怎的还没跟您提起过这件事?就连徐婆子和丫鬟都不知道,难道说付大公子做了什么手脚?”
付绵绵不置可否,捻起了一块糕点凑到嘴边咬了一小口:“徐婆子和丫鬟肯定是被做了什么手脚,至于付三小姐嘛……还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