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雪越想越烦躁,恨不得即刻就与林远笙和离了,好不用再思考这些。
魏姜没被搭理,瞬间火冒三丈,“你这人怎么回事,懂不懂礼仪了?”
“闭嘴。”
江清雪转头凶凶道。
一下子就把魏姜给吓住了,吴惜玉也拉着魏姜,不让他多说话。
魏姜只得嘟囔着心中暗自不满。
对于此行,或许是她们莽撞了,不该直接去宁府,但其中最莽撞的,还数魏姜。
魏姜脾气太大了,吴惜玉看着也颇为头疼,真不知道她父亲跟魏姜的母亲为何非要抓着让她照顾魏姜。
江清雪漠然的,也不理人,回了自己摊位就开始收拾东西。
旁边大叔问她:“今日不卖了?”
江清雪神色柔和些,说道:“方才给人做木雕做的有些累,便先不卖了。”
她将剩余的木雕收拾成一个小包袱,正要背上,身后却忽而蹿出个人,抢了那包袱背在身上:“我,我来拿吧。”
林远笙眼眶红红的,分明刚哭过,又像是受尽了委屈,偏偏眼里还有几分怯意,抿着唇深怕妻主不给他背的样子。
江清雪手僵硬的抬着,过了会儿才放下来,只说一句,“随你。”
林远笙差点又要哭了。
他知道自己许是惹的妻主很不高兴,也知道那拦她们路的人乃是一方知县。
他给妻主惹麻烦了。
魏姜看不上林远笙畏畏缩缩的模样,分明怕她生气,既然如此,那就扑上去解释啊。
她们去宁府是为了等她的,谁知道那什么知县会自己跑出来嘛。
也怪不得林远笙,当然更怪不得他,魏姜仰着下巴想。
“江清雪,你生气了?”
林远笙胆子小,不敢说话,那就由他问。
接着不等人回答,魏姜又自顾自言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就是个知县。”
从书中,江清雪是知道魏姜背后许有大身份在的。
所以魏姜不怕,但她跟林远笙不一样,她们就是普通的布衣,深怕人家来强的,魏姜不喜欢林远笙,难道还会帮忙不成?
况且她都不知道与林远笙说多少次了,不要来镇上不要来,他却还是不听话。
“没生气。”
江清雪冷着脸说,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她率先离开,林远笙就这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眼睛都要肿的不成样子了。
他也不想哭的,但是心中实在太过害怕,妻主自那次醒来后,还没对他这么冷淡过,他害怕的直掉眼泪。
有个男子一直在自己身后吸鼻子,江清雪只要不是个聋子都应该能听见。
一开始是着实不想理这个不听话的男人,后面却是被哭的有些无奈了,终于人都哭到桃花村门口了,江清雪也停下脚步,十分无语的看着他。
林远笙吸着鼻子,努力制止自己的哭腔,想以一种温柔的姿态面对江清雪,然而一开口,却是泣不成声,“妻,妻主,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结果。
他好像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需要有人抱着,哄着,才能稍稍冷静些,偏江清雪现在不抱他也不哄他,还冷着他。
这情绪一下子就收不回来了。
“你们先走吧,我与他一会儿再回去。”
就林远笙这样进村,人家还以为自己又对他做什么了呢。
可不是因为心疼他,只是担心村里人对自己的印象。
江清雪想着,把另外两人都赶了走。
纵使魏姜的破嘴还想说点什么,但幸好一旁有吴惜玉,按着肩膀就把人提拉走了。
今日吴惜玉为自己挡巴掌时高大的形象仍历历在目,魏姜也愿意听她一些,气呼呼地跟人走了。
只留下江清雪林远笙两人站在村门口。
林远笙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动,若不是一点一点的水花从人眼睛里掉到地上,又溅起些许尘土,江清雪都要以为他吓傻了。
“你怎么了,惹麻烦我还没说你呢,自己就哭上了是不是?”
林远笙紧紧咬住薄唇,几乎要咬出一道道血痕来,心中难受的不行。
他自然要哭,妻主这般待他,他为何不哭?
可,可妻主不喜欢男子太过哭闹,所以林远笙又收了那骨子要发大水的劲儿,努力收敛着情绪,直至只剩细细的抽噎声。
这人委屈的厉害,但现在是在外面,她就是有心要哄他也不好使啊。
“先回家再说。”
江清雪仍记得林远笙喜欢牵她的衣角,因此为了叫人先别哭冷静点,她扯起一点上杉的边角递给他。
林远笙抿抿唇,伸手去握住那衣角,虽仍旧红着眼眶,但到底好多了。
没有再哭泣。
江清雪直直将人领回家,一路上神色颇为温柔,但到底那都是对着旁的村民打招呼的,不是对着林远笙的。
等到一回家,江清雪脸色又迅速拉了下来,与刚才的温柔截然不同,她甚至还将自己那一小截袖子抽了回去。
林远笙人都傻了,呆愣愣站着,心下却是一个咯噔,直道,完了。
路上时,他本以为妻主有些息怒,可现在看来,并没有,不仅没有,她还十分生气。
江清雪径直走回屋里,然后坐到了平日里吃饭的桌子前,神色冷凝,林远笙几乎想抬腿就跑,但到底这是他的妻主,是他的支柱,今日跑了,她许就不会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