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笙低头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这是给妻主绣的荷包,可以装些碎银子用。”
江清雪一听是她的,动作都慢了些,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乐,脸上却带着嫌弃,“我要这东西干嘛,衣服不是有袋子吗?”
亏妻主从前还总骂他不解风情呢,明明她自己才是最不解风情的那一个!
林远笙听她这么讲,都要气坏了,于是气急败坏道,“你不要算了,你不要我就做出来送给旁人。”
他本身只是赌气的一句话,奈何江清雪没想到突然就能惹怒他,整个人都呆愣了下,只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想送给旁人,以为是征求她的意见,为了不让他生气,江清雪下意识附和他:“哦。”
林远笙:……
好气哦。
远笙气的肝儿疼,偏偏拿自己身前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他复又坐下,嘟囔着抱怨,“谁要送给别人啊,这都是夫郎给妻主做的,我要是敢送给旁人,她们夫郎还不活剐了我。”
江清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的又哦了一声。
等说完便被林远笙瞪了一眼,她才开始思考,所以林远笙的意思是,这东西是夫郎给妻主做的,旁人的妻主都有,偏她没有?
原来是给晚了的。
江清雪无奈的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看他绣,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手往怀里一摸,摸出个冰糖葫芦来。
冬天天气冷,冰糖葫芦不容易化,江清雪拿出来时还很硬挺呢。
林远笙本是偷偷用余光想看下妻主在做什么,却只看见了一支冰糖葫芦,眼睛忽然一亮,方才因为妻主“不懂事”而产生的怨念立马没了,反而嘴角扯出一点轻笑,期盼的看着江清雪。
幸而这回江清雪懂了,将冰糖葫芦往他那递了递:“给你买的。”
他放下针线,将糖葫芦接过握在手里,轻轻撕开外面的包裹,舔了一口,能甜到人心肺里。
“喜欢吗?”
“嗯!”
林远笙重重点头。
“喜欢就好。”
江清雪挠着头说:“回来的时候芳仪斋的点心卖完了,所以给你买了这个,你喜欢就好。”
林远笙小心的舔着冰糖葫芦,为了它连手里的荷包都顾不得。
他舔去糖葫芦的糖衣,里头露出本色山楂,轻轻咬一口,有些酸,但也好吃。
林远笙没吃过糖葫芦,以前看村里的其他孩子吃过,但那些孩子,多是女孩,或者是在家里很受宠的男孩,才有资格吃,林远思就吃过一回,父亲专门给她买的,而自己只能在一边看着她吃,父亲总说他是个儿子,所以不配吃。
可现在……也有人给他买冰糖葫芦了,专门,只给他一个人买的,旁人都没有。
他好像被妻主圈起来单独宠着,心里的愉悦无与伦比。
“妻主也吃。”
妻主对他这样好,他总得回报些。
于是他将糖葫芦递到江清雪眼前,叫她吃。
江清雪倒没这么爱吃甜的,但林远笙递过来的,她下意识便张口去叼了一颗走。
待嚼碎了吃完咽下去,她才察觉两人刚才那样有几分亲密,突然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
林远笙抬起一双茫然的眼睛。
江清雪:“……没事。”
他都不嫌弃她了,她有什么好嫌弃的。
过了几日,江清雪还是带上了林远笙给她绣的荷包,红色的一只,绣着海棠花,很好看,里面被她装进一些铜板。
江清雪琢磨,也该回赠林远笙点什么。
人家送她的是亲手做的十分有心意的东西,她自然也是亲手做的更好。
于是这日,林远笙就被江清雪拉着坐到椅子上,见她拿出块木头,他就知道她要干嘛了,慌忙拿手摁住她的手。
江清雪一惊,“怎么了?不喜欢木雕?”
林远笙摇摇头,犹豫了下,说道:“不是不喜欢,而是……能不能不要只雕我一个人的。”
他听妻主说过给宁知县她们雕的是双人木雕,他也想要,他不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想要有妻主在旁边陪着。
这让江清雪很犹豫,雕双人的啊……可是这也没个镜子,她都不记得原主长啥样了,原谅这个女人上辈子长得面善,这辈子无法接受江清雪这么凶的样子。
她抬头想拒绝,林远笙便似是洞察了她的心思,眼神立马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吸着鼻子,江清雪都怀疑自己要不答应他就会哭出来。
当然哭是假装的,他只是看透了妻主心软,故意这样想引起她的怜惜罢了。
“好好好,你说双人就双人。”
江清雪颇为无奈,果真应了他。
林远笙脸上露出些笑意来,妻主太心软,就这样答应了他。
最后江清雪是端了一盆子水,放在自己旁边,然后一边低头去水里看自己的样子,一边雕,完了还要应付林远笙许多难搞的要求,真是弄得人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江清雪做出来的,两个木雕手牵着手衣襟相连,四目相对,仿佛十分相爱的模样。
这是林远笙要的,她已经做的很累了。
一做完赶紧给了林远笙,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林远笙欣喜的攥着木雕摩挲两下收进怀里,看出妻主的不耐烦,不由凑近了些哄她:“妻主别生气,今晚,今晚妻主想搂着哪里睡,就搂着哪里睡,这是笙儿给妻主的报酬。”
说这话时林远笙脸颊微红,几次醒来妻主的手都放在那般不可言说的地方,他还能有不懂的?
妻主就是喜欢那儿。
反正他人也是妻主的,妻主喜欢哪儿,只管上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