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竺轶点醒,再过一段时间,他恐怕会变得不认识自己。
蓝筹眼底暗潮汹涌,不动声色地重新打量起竺轶。
十分消瘦的身形,就算一米八四的身高都无法弥补瘦弱的缺陷。头发长乱,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生活不规律并且重度社恐患者,恨不得把自己封闭在屋子里,不愿让阳光照到脸。
就连手指,也是瘦如竹枝骨节分明,在镜头里非常漂亮,但亲眼所见只会让人感到心疼。在他手上那件浸血花裙的衬托下,看上去像个反社会的变态杀人狂。
等一下,竺轶什么时候拿了一条带血的裙子。
竺轶似乎感受到蓝筹的目光,转过头扬了扬手里的血衣:“发酵箱边缘挂着的,应该是新线索。”
那件裙子已经被凝固的血染成黑红色,不经过清洗无法看出原来的底色。
思量后,二人决定回活动大厅,如果开着门,就去厕所把裙子洗净。如果大厅门还锁着,活动大厅后面还有一口井。
不过,据蓝筹所言,婴儿怪们就是从那口井里爬上来的,能不惊动就不惊动。
下楼的路比起上楼轻松了不少。
不知是因为一直趴在蓝筹背上的娟子开路,还是主线剧情已经被他们完成了。让人产生幻觉的脸以及头发没有再次出现。
回到山洞门口时,那群婴儿怪也已经消失不见。
两人一帆通顺地原路返回,如果不是竺轶不时地欺负娟子,蓝筹甚至产生了一种夏日夜晚,和朋友在乡村小径上纳凉散步的既视感。
快接近活动中心时,蓝筹突然发觉背上多余的那丁点儿重量消失不见了。
娟子什么时候消失的,连竺轶也没发现。
“娟子走了。”竺轶满脸惆怅。
蓝筹心里也产生了一点点失落感。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竺轶同化了,危机意识油然而生。
这比懈怠更加可怕。
两人说话时,周围一间房子的门开了。
一个村民走了出来,他长得很胖,挺着啤酒肚走路缓慢。
紧接着,两人发现另外几间房子的门也开了,出来的男人都长得肥头大耳,动作迟缓地往同一个方向前进。
在第一间门开的时候,蓝筹已经拉着竺轶躲进旁边的灌木丛中。这些村民们没注意到他们,锁好门便离开了。
“临产特征往往表现为腹部增大下垂行动缓慢......”竺轶看着村民们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蓝筹小声地问。
“没什么,书上的内容。”
“小声点别瞎念。”蓝筹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继续说,“宵禁时间还没过,村民们为什么会出来?通常情况下npc是不会违反剧情规则的。”
“宵禁是给我们订的规则。”竺轶说,“或者是限制。”
他观察着四周的房子。不是所有村民都出来了,有些屋子的门从头到尾都没有开过,但完全听不到任何响动,就仿佛根本没有人似的。
确定没有npc新出来后,两人才起身跟上那群离开的村民。
他们专挑树荫底下、灌木中,隐藏自己的身形。
跟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不远处有说话声朦朦胧胧地传来。
“萧执帐你给我等着,就算你背后站着光明使者,我也不会怕你。”
两人摸过去,看见一个染着金发,浑身肌肉的男人倒在地上,两个鼻孔下面挂着长长的红龙,但嘴上依然怒骂不休。
用最惨的样子说着最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