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血腥盛宴

“为什么国王不能死?”哈罗德皱了皱眉头说,“他的确是整个那杜国诅咒的由头,并且他也算不上什么善良的国王。如果以他的死为那杜国的民众探出一条生路,难道不是一件顶好的事情?”

“因为那个女人不想让他死。如果她对吉尔伯特三世有一点怨恨,最该被诅咒的应该是这位国王,而不是黑森林中蜗居的两名女巫。”竺轶说,“我担心吉尔伯特三世如果被杀死,会发生超出我们掌控范围之外的事情。”

竺轶对哈罗德只说了一半的实话。其实他认为黑袍人的行动就是为了杀死吉尔伯特三世。黑袍人从一开始就和他们作对,这说明他们的立场不同。

所以黑袍人如果要杀国王,他们最好先保住国王,然后补全最后的百分之二十线索后,再去完成通关任务。

这样的方式是最稳妥的。

“哈罗德,我们先离开了。”竺轶说,“记得你的任务。”

“放心吧我的朋友。”哈罗德将手放在心口说,“我一定会在伟大的真德率之神的指引下,走向正确的方向。”

“那么希望真德率之神多多的指引你,牧师。”禄起微笑地说。

“......行了。”竺轶老脸一红不想说话,刚转身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回头问道,“蓝筹去哪里了?”

“偶天啊,我竟然忘记了这件事!”哈罗德急急忙忙地往教堂后面走,进了一间屋子,里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哈罗德从里面提着一个鸟笼出来,其中关着一只信鸽。

“竺轶先生,你的朋友发现你不见后,非常焦急地去找你去了。”哈罗德说,“但是在他走之前,我在他身上放了一个信鸽知道的标记品,我的小鸟能找到他。”

“太好了。”竺轶说,“哈罗德,写封信告诉他,我们在王宫前的护城河灌木丛碰面,就是带着王后出来的地方。”

哈罗德点点头,快速地把留言写在一张小纸条上,然后把它卷起来,塞进一只小小的圆柱形小筒里。

他打开鸟笼的门,吹了声口哨,信鸽就飞到了他弯曲的手指上,非常乖巧地伸出一只脚。

哈罗德将小筒绑在信鸽的腿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几粒玉米喂给它,信鸽用鸟喙在他手心上啄了一下,拍拍翅膀飞走了。

竺轶则和禄起往王宫赶去。

此时天色已黑,街上的行人本应该变少,但是因为今晚流民们将有大动作,所以一路上能看见不少鬼鬼祟祟遮着脸的人。

他们无一例外的手上都提着一个小桶,或者怀里抱着一只瓶子。其中是装满的清油,荡漾着,就像即将发生的危险在小小的天地中潮涌。

“他们还会等一会儿才会开始,在所有人入睡后。”竺轶侧眼扫过那些流民。

大多数那杜国的本地居民,并不知道流民们的计划,一如既往地在为今晚的噤声做着最后的准备。

勾肩搭背的酒客们从酒馆中离开,市集上的摊贩也撤掉了商品,小店开始打烊工作,那杜国的夜晚仅仅有条一如既往,却透露出一丝沉闷和禁锢。

竺轶和禄起偷了两匹马往王宫赶去。

禄起本来只牵了一匹马回来,但是在竺轶的强烈要求下,变成了两匹马。

禄起一副你在外面有狗了的表情,跟在竺轶身后,幽怨的眼神像x光,直直地扫射竺轶的后脑勺。

“禄起,你眼睛不痛吗?”竺轶无可奈何地回头,禄起的视线实在是令人无法忽视。

“你不愿意和我骑一匹马了。”禄起说,“是因为对我厌烦了吗,男人都是一副德行,就像吉尔伯特三世一样。”

说到男人,这里只有你才是!我根本不是人!

竺轶想要吐血。

“你甚至不想和我说话。”禄起继续控诉道。

他的声音冷淡,但是眼神却极具杀伤力,像一把小刀,要一层一层地把竺轶剥皮扒骨。

“我......”竺轶想说是,但是舍不得禄起身上那股温柔的信仰之力,“不是,天太热了,我怎么会对你始乱终弃啊老婆。”

“是吗,可是护城河现在还在结冰。”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你现在过来,和我骑一匹马,我就相信。”禄起平淡地说,但是内容却不甚平淡。

竺轶回头盯着他。

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禄起突然基因变异,无理取闹学得一套一套的。难道是因为这次的身份卡,将某些特质吸烟刻肺了吗?

等下播后,他一定要好好看一次录播。

好在禄起之后没有再提出无理的要求,甚至扬鞭让那匹马跑到了竺轶前面。

两人很快通过了麦田,他们在还没有接近护城河的时候,就下马把它们栓在树上,再徒步接近那片灌木丛。

还没有走进,他们就看见有个人影猫在那处。

如果是一般人,也许看不见人影,但是竺轶的眼睛即使不使用神性,也能看见更多的东西。

他看见一簇蓝色的火焰,在夜空下黯淡地燃烧。

蓝筹听见了脚步声,警惕地回头看向他们,手中已经握住武器,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是我们。”竺轶说。

“禄起也在?”蓝筹朝他们走了两步,借着月光看见了禄起。

他迟疑道:“他的身体?”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和禄起正式见面。

之前看到的都是禄起性转后的样子,虽然能感觉出禄起对他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但是禄起毕竟是以漂亮的女孩子的形象对着他。蓝筹潜意识中,并不能将这样的禄起和论坛里被捧上天的新人王划上等号。

但是现在,原版禄起就站在他面前。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五官像刀削斧凿般深刻,除了高大修长的身型带来的压迫感,还有一种从内而外散发的距离感。

被禄起注视的时候,会莫名感到压力。

蓝筹很意外,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多么要强,但是对上禄起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要去抗争这股压力的想法。

但是蓝筹明白,即使他想要分庭抗礼,也没有这个能力。禄起从含笑九泉级任务中活下来,即使放在黄金主播阶段,也能引起轰动。

况且禄起还是经验不足的青铜级主播,在身体被身份卡限制的情况下,坚持了这么久,换做是他,他认为自己很难做到。

蓝筹此时终于明白竺轶早晨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禄起真的不需要被担心。

“就这么变回来了。”竺轶随便把话题岔过去,“我要进王宫见吉尔伯特三世。”

“为什么?”蓝筹问。

“有些话需要当面问他。”竺轶说,“问问题是一方面,另外要看一下王宫里的守备情况,我怕吉尔伯特三世今天晚上会被暗杀。”

“暗杀?”蓝筹说,“你是指有主播去暗杀他?”

竺轶点了点头。

“不可能。”蓝筹说,“整个王宫的卫兵等级都非常高,小队队长是刀山火海级,队员有如履薄冰,硬闯是杀不掉他的。”

竺轶闻言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尖,沉吟片刻说:“先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