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父莫如子,尽管蓝筹与贺飞鹰关系在过去的十年来十分疏远,但是这并不代表蓝筹对父亲的关注会减少。
和异鬼同归于尽这个做法,是贺飞鹰会做的事情。
但是贺飞鹰脸上并没有露出被戳穿的慌张,反严肃的看向蓝筹:“你也知道,如果鹰坊还掌握在我的手上,和异鬼同归于尽是我最好的选择。”
蓝筹顿了顿,难道他理解错了?
“就算竺先生不像我索要鹰坊,我也会将鹰坊转给我信任的人。”贺飞鹰回答道,“刚才我也说过了,虽然我现在暂时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是异鬼始终在我身体中,就像暂时被压制的病毒,总有爆发的可能。所以鹰坊是绝对不能继续留在我手上的,公会里的寄托了太多人的希望和命运。”
蓝筹有些惭愧,他只顾着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有像贺飞鹰这样想这么多。
贺飞鹰发现蓝筹的表情有明显的松动,于是问到:“这下你总该答应了吧。”
蓝筹犹豫了一下问:“你把鹰坊交给我之后,要怎么办?我是说你准备怎么处理异鬼的事情。”
“大概率就是整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吧。”贺飞鹰说,“交出鹰坊的我即使被异鬼融合也没有其他威胁性了。只不过是在地球上多一个披着人皮的异鬼已。”
蓝筹闻言,只觉得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苦涩之意,心中涌出一阵无力感。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将自己从才加入不久的沙雕公会里退了出来。
贺飞鹰见状,也没有多言,迅速的将公会转移到了蓝筹的名下。
竺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蓝筹已经是真徳率之神的信徒了,鹰坊给蓝筹就等于给他。
一开始答应贺飞鹰进直播去救蓝筹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早就将目光放到了鹰坊上。
鹰坊公会,不但主播的人数在平台里占据了一片天,且在贺飞鹰这么多年的运营下,还具有很高的公信力。
如果要快速地让整个公约失效,就必须要预备役和祭品两手抓。
祭品这一边,从鹰坊的人开始动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真徳率教会会从旁协助,从意识形态上动摇整个平台对公约的信任程度,但是信仰毕竟是信仰,没有落到实际之前,许多人是不会相信的。就比如一直坚定拒绝的蓝筹,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走到绝路,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为真徳率之神的信徒。
此时现实世界中已经到了凌晨,但是作为不夜城中的住户们,昼夜颠倒正是他们的生活常态。
在直播中水深火热度过几天后的主播们,都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否则夜晚等待他们的是充斥着梦境的血色和尸体。
在不夜城中心的位置,几个大型的酒吧和夜店,音乐声振聋发聩,大得好像整个不夜城的建筑都在颤抖一般。
人们在舞池中不断的甩动着自己的头发,扭动腰肢,鸡尾酒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掩盖了人群聚集后产生的一些奇怪的异味。
台上的歌手拿着落地话筒,疯狂的摇摆着自己的手臂,扫动着看不见的琴弦,嘴中发出空气吉他的声音,带话筒扩大后响彻整个夜店。
一个长相如同绚烂的夏花般的男人坐在吧台处的一张独角凳上。
食指和拇指捏着一个高脚杯,十分惬意的晃了晃。另一只手则撑着自己的下巴,胳膊肘和吧台紧密的连接着,形成了一个四十五度的夹角。
此时已是中秋,但是秋老虎却没有放弃这片土地依然眷恋的在此处巡逻。
这个男人十分应景地穿着一件深v短袖,手臂粗的线条以及从脖子到胸前的线条,在酒吧迷离暧昧的灯光下,显露着诱人的弧度。
他正歪着头看向吧台上放着的手机,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几缕白发落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于是他便顺势将这几根头发绕了绕圈起来。
人满为患的酒吧里,他身旁的两张独角凳却空无一人,似乎并不受人欢迎。
但是如果转过头去,便能看到这个男人身后围了一圈男男女女,正拿着手机对他疯狂的拍摄着,就像在追逐偶像的狂热粉丝。
“花雨好帅啊,花雨!!”
“花雨回头来看妈妈一眼啊!”
“花雨老公我爱你!”
“花雨断秋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花雨断秋的粉丝们围在他身后,和他之间形成了一个半径为一米的真空地带。
虽然他们非常的狂热,但是没有人因为想要亲近自己的偶像,跨越雷区一步。
因为但凡是哪个人率先接近了花雨断秋,便是打破了粉丝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
可以爱,但不能伤害。
要给偶像足够的空间,不能和偶像有身体上的接触,否则就立马开除粉籍。
花雨断秋听到身后的呼喊声回过头,猩红色的眼瞳与粉丝们对视,对他们露出一个华丽的笑容。
粉丝们顿时发出一阵尖叫,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片盛开的粉红色玫瑰,被玫瑰包裹在其中的正是白发红瞳如同吸血鬼王子般的花雨断秋。
只听到一声闷响在人群中响起,原来是花雨断秋的粉丝因为承受不住偶像华丽的笑容,晕倒在了地上。
花雨断秋见状眉头一皱,将手上的鸡尾酒放在吧台上,起身离开高脚凳,缓缓的朝着躺在地上的粉丝走来。
其余粉丝一边尖叫,一边主动地散开,自动为花雨断秋散出了一个vip通道。
左一排,右一排,好似在夹道欢迎一样。
花雨断秋走到那个昏迷的粉丝面前,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
周围的粉丝又发出一阵尖叫。
“啊,不愧是花雨,连下蹲的姿势都这么帅气!”
“啊我死了!他低头的样子怎么能这么好看!”
“这是王子吧!这是来自精灵国度的王子吧!”
“救命啊,花雨这样子好认真,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这样夸张的彩虹屁围绕在花雨断秋的周围,如果换一个人,早就已经因为羞耻,受不了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