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
与闻落行不打不相识,成为好兄弟的第四个月,江烬拎包有生之年第一次进入公立学校的大门。
他俩在一班,旁得狐朋狗友诡异齐聚于楼下二班,包括舒悦窈。
江烬是坐到一班的椅子上,才听新同学讲八卦知道前情的。
二班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是隔了一中一条街的实验附中精英班直升上来的,不知为何精英班出身、早早竞赛保送的闻落行为何会空降一班。
还能为什么呢?躲舒悦窈罢了,江烬整个假期都没见过闻落行带妹妹或是女朋友出来玩,心中了然。
正常高中生的青春生活就和闻落行说得差不多,精彩纷呈,全然是江烬没体验过的。
大家今天互相自我介绍认识,明天就能够伸手问你借作业抄;老师会在讲台上恨铁不成钢地讲“你们就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而此前国际学校最讲的就是人权,说这话分分钟被投诉;第二节课下课大课间,同学们纷纷掏出早上门口接的传单,打电话发短信订外卖,中午时在校门口聚集,透过铁栏杆拿外卖……
同样多的还有情书,江烬每天早上坐下,总能在书桌里摸到几份信封无署名的,他同桌闻落行也是。
这两位信息竞赛生不学无术,以无形中带坏同学为己任,被老师安排坐在了靠门边最后一排。
江烬有时候会看到舒悦窈的身影,大概是真的路过而已,她从不走近,也从没有真的站在后门过。
全然不似那些面若桃花,一看就是揣着心思来送情书或者小礼物的女孩子。
舒悦窈身边总是有长相出众的女孩子相伴左右,人缘很好的样子。
她总是跟徐扣弦和林故若两个人一起出现,左手右手都挽着妹,目标巨大,人瘦了许多,越发趋近于自己所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模样。
江烬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目光总会在人群里落定于她的身上,明明他们连半句话都没有讲过。
直到某次课间操,江烬在做转身运动时,无意识的朝着某个特地方位看过去,舒悦窈人不在,他有须臾的恍惚,机械性地转跟着拍子转去另侧。
但就是在这个不甚清明的恍惚里,江烬猛地一惊。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观察,确认闻落行似乎真的与舒悦窈没什么关系了,又确认完舒悦窈也似乎并没有来挽回闻落行的意思,才决定和闻落行坦白的。
少年人的喜欢远没有成年人这般缜密周全,会构想有彼此的未来、相约白头偕老。
最多就是牵手逛操场,自习时多讲两道题的关系,合则聚,不合则散。
你经常能看到班里a和b交往,转身b和c一起,a也不会多说什么。
江烬为此辗转反侧过两天后反而坦荡下来,喜欢就喜欢了,一没犯法、二没插足,想追之前和好兄弟交代声,说抱歉。
还是在击剑场馆,他们已经习惯了每周六上午都来这边酣畅淋漓的打一场,下午在一起刷代码或打游戏通宵。
这次的击剑是江烬赢的,他摘掉护面抱在手里,定定看着闻落行讲,“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讲。”闻落行勾唇,摸出湿巾去拭脸上滚落的汗珠,又把整包抛给江烬。
江烬接住,又酝酿了片刻,才启口。
季节由夏入秋再至冬,他们击剑对峙过几十次,窗外的梧桐树枝干覆雪,压得摇摇欲坠。
江烬从那片白上收回视线,沉声郑重讲,“我知道喜欢上兄弟前任这件事不正确、不地道,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很抱歉,我可能是喜欢上舒悦窈了。”
闻落行愣了下,继而眸光晦暗,艰涩道,“我给你三分钟,你把你这话给我收回去,说的事情忘掉,我们还是兄弟。”
“行哥。”江烬自嘲的笑笑,“你知道的,我不会和你开这种玩笑,我没有故意想撬兄弟墙角的意思,我发誓,可是感情是不受控制的,人是很可怜的[1],我知道不应该,可我没办法。”
闻落行摔了护面,冷声问,“我跟你说过我喜欢窈窈,你听不懂,还是你忘了?”
江烬颔首,温润回,“那你去追,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会变成现在见面装不认识。或者你觉得舒悦窈现在还小,应该好好学习,那我不会在你出手之前、她成年之前去和她表白,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感情,这样可以吗?”
“你死了这条心,给我把喜欢她的话收回去。”闻落行磨牙,坚定道。
“那我要是死不了呢?”江烬挑眉,嗤笑轻蔑道,“再说你自己不追、又不许别人去追,怎么,你准备看着她孤独终老?青梅竹马就青梅竹马,你想当她爹吗?”
闻落行和他对视,平静喊,“江烬。”
江烬平静的看回去,“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