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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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从正午一直翻到日落,连口水都是江烬喂给她才想起来喝的。
被抄袭后无法证明这东西是自己写的,这种绝望对于每个创作者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舒悦窈把唇上干掉的皮咬下来,被江烬捏住下巴,用从她包里翻出来的唇膏,仔细的涂了一圈,又很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我们会找到的。”
落日余晖从阳台撒进来,扯着他们的影子去接吻。
“我忽然有点儿害怕了江烬。”舒悦窈缓缓蹲下去,抱膝仰头讲。
江烬弯腰,跟她对望。
黑白分明的杏眼里因为没休息好,有血丝缠绕。
他极温柔的哄着,“我在呢,窈窈别怕,万事有我。”
舒悦窈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如果她没有那么冲动,当场就指出程星有问题的话,现在网上的喧嚣谩骂是否不会这样激烈?
鼓足勇气为了自己站出来的“无脚鸟”是否不会被网暴到退网?
幸好这种念头就是一闪而过,舒悦窈以极快的速度摒弃杂念。
她没有做错事情,不需要反省。
整个舒宅都找遍了,池家也传来消息,翻遍了她留在卧室里的纸张,没有找到这首词。
2005年的填词。
那么还会在那里?
舒悦窈深呼吸,拉住江烬递过来的手,借力站起来,去找到自己的手机,拨给闻母。
“闻阿姨您好,是这样的,我这边出了些事情,需要找到我小时候写的东西,以前我总是去您家玩,在闻家景山别墅的房子里有我单独的活动室。我现在就在隔壁,您看是不是方便,让我进去找一下呢?”
闻母回答得也非常干脆,她虽然跟闻落行的父亲闻达离异,两人都默契的搬离了景山的这套别墅,但是情谊还在,密码跟门锁都没有改过。
闻母依然算这座别墅的半个主人,她和蔼的表示,“你直接去门口,我打给现在负责看管别墅的管家带你进门。”
舒悦窈挽着江烬的手坐电梯下楼,出电梯口的时候猛得一个踉跄。
江烬揽腰搂住人把她安置到沙发上,从冰箱里翻出盒巧克力,捻在指间强行塞了两颗给她,才放下心来。
闻宅并没有给到舒悦窈惊喜。
虽然常年有人打理,屋内一尘不染,但是曾经独属于舒悦窈的活动室里……像是被洗劫一空了一样。
粉墙白地,大得物件如书桌跟书架倒是都还在,就是他妈的都是空的。
舒悦窈的手章抚过桌面,旧年岁一幕一幕的涌上心头,江烬很安静的站在她背后。
乍然间灵光一现,舒悦窈低头打开手机搜索,搜索的结果印证了她的想法。
王维的《相思》是小学二年级语文课本内容。
那天11岁的她在这间活动室里给正好上闻越蕴辅导作业。
《相思》这诗闻越蕴幼儿园就会背,于是舒悦窈给她讲李龟年,唐代乐圣、擅吹筚篥、奏羯鼓、长作曲……晚年遇安史之乱,流落江南,唱完这首王维写给他的五言后晕倒,醒来后郁郁而终。
这才提到了这首词的又名《江上赠李龟年》。
所以当天写《释然》时候,才在标注的时候弄错了。
她当天在这边打字存得文档,然后直接发表在了论坛上,根本没有写在纸张上,又怎么可能找到。
那么,十三年前的笔记本电脑,现在又在哪里呢?
舒悦窈揣揣不安的再次拨通闻母的电话,得到的回应是,“阿姨也不知道,你这间屋子我跟你叔叔应该都没有动过,需要我帮你问问闻落行吗?”
“不必了阿姨,我自己去问他就好。”舒悦窈礼貌答。
拿长辈当传话筒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还是用江烬的手机打给闻落行的,同样的单刀直入,“是我,舒悦窈。”
闻落行语气温和,“你讲。”
舒悦窈平静问,“我现在在景山别墅区,你家,我小时候那间活动室里的东西,是你处理掉的吗?”
闻落行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我搬走了,东西都在,你要找什么?”
“我之前应该有个惠普的银色笔记本电脑,你也一起带走了是吗?”舒悦窈确认道。
闻落行应,“是,放在月昇公馆。”
舒悦窈蹙眉,因为她在月昇生活了四年时间,并没有在家里见过自己小时候的这些东西,除了……那间上了锁的房间。
“那你人在帝都吗?”舒悦窈问。
闻落行否定,“我在沪城,会马上订最近的班机回帝都,那间屋子上了锁,这个点公证处也应该下班了,明天上午吧,直接过来公证,你好好吃饭睡觉,没问题的,都会解决的。”
舒悦窈不知道该回他什么,只得道,“多谢。”
她从拨打电话那一刻开始就按了免提,大大方方的让江烬听。
江烬理性分析,“我们能做的只有等,所以你愿意陪我去吃个饭?”
舒悦窈提在心口的气无法松,13年前的笔记本电脑,现在能否开机都很困难,知道了存在哪里,未必就能有个好结局。
却也是真的没辙,总不能为了这点儿事不活了,亲者痛,仇者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