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话音很轻,司南转头望去,知云正不自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其实我娘,哦,就是前阵子刚烧了自己的疯婆子,原来是东宫的宫女来着,”知云垂着头,将脸埋在阴影中,“她长得也不多好看吧,却被太子看中了,她不愿从,后来太子就找了两个混混用了强。”
司南怔了怔,握紧了拳头,“那你难道是……”
“是啊,我娘矛盾极了,最后还是悄悄把我生了下来。”知云抬起头,稚嫩的脸上浮起一丝违和的老成,“这件事没暴露的时候,我还暂且能在宫里过一段安稳日子,那时候是婉嫔偷偷派了宫女来帮衬我们,我也因此认识了六皇子。”
“大概我六七岁的时候,实在是瞒不下去了,我娘因为我被赶出了宫。她本就长期受人非议,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从宫里出来后就彻底疯了,不是打我就是发呆,偶尔清醒的时候会找绳子去上吊,找着找着哭了起来,又不吊了。”
知云深吸了一口气,“她是怕我一个人没法活下去,所以我想,前两天她能赴死的那一刻,应该挺开心的。”
司南愣愣地看着他,此刻的他只会沉默,任何一句安慰的话在这样已成定局的悲惨面前似乎都显得毫无用处。
“那间酒馆是皇后赶我们母女出宫的时候给的,说是为了让我们得以营生。原来还当他们终于良心发现,后来才知道是那些要掉头的生意,”知云苦笑了笑,“取货的□□,看管仓库的老婆婆老爷爷,都被阴毒的太子和皇后拿捏在了掌心。”
“唐大人……我一直都很怕他。”知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我小时候跟着我娘住在东宫的杂院里,远远地见到过他几次,唐大人跟我们这些被太子掌控的普通人不一样,他好像是做着对太子有利的事,却又好像在利用着太子做些什么。”
“就像你之前跟我说的,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总会做些让旁人误解的事情,比如我娘要拉着你们同归于尽,比如我要去偷钱,比如唐大人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