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笑着,却发现视线有些模糊了起来。
这是日记的最后了,后面全部都是空白。无论他翻多少次,都没有多出任何一个字,似乎是在他察觉到喜欢的同时,又做出了一个什么巨大的决定,忙得都没时间写日记。
后来司南把日记给他,附了锦城诈四皇子和尹正清的计划。那日在锦城夜里一叙,他能猜到司南想佯装决裂。说实话,四皇子党与祁子英都以司南的性命为由要挟他,确实让他有些头疼——他不得不游走于二者之间,寻求平衡。
唐蒲离的想法很简单,为了百姓无忧,为了天下大平,他作为臣子,只是想寻觅合适的皇帝辅佐罢了。不同于司南,唐蒲离并不觉得生灵涂炭有何不可,为了日后的安定,适当的牺牲是有必要的,即使是自己的性命,他也愿意奉上。
太子愚钝冲动,贪图眼前之利,显然是不合适的继承人,因而唐蒲离很早就在心中将他叉去。而祁子英同四皇子党之间,他还没做出抉择。在看清这二者之前,唐蒲离决计尽量打探出他们藏兵的情况,好为日后除去其中一方做准备,因此才定了半个月之期。
“决裂”于他来说,少了受制于人的条件,确实是有益的,唐蒲离这才顺水推舟地演了下去。可他忙得焦头烂额,却没推敲司南究竟在想什么。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从沈奇浮夸的表演来看,唐蒲离能肯定司南没有死,但他仍然发了疯地想冲到他面前,狠狠地掐他的脸,问他到底为何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可是他不仅碰不着他,连沈奇带着他的“尸体”去了哪,他都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留给自己最后的日记,对影兀自发呆。
水透湿了纸张,日记最后几页纸被打得黏在了一起,就像窗外黏糊糊的雨一样,滴滴答答的打得人心不安。
笃笃笃。
窗子被敲响了,却不是护卫常用的信号。
“唐叔叔,你在吗?”
隔着紧闭的木窗,齐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童音传了进来。
宫殿应当早已宵禁,齐安是怎么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