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明妃与齐景双双一惊。
“蠢货!还不懂吗!”齐礼一脚踢翻了周围压制住他的士卒,仰天大笑起来,“哨音的号令不是计划的中止,恰恰是计划的开始!”他伸手拢过他单薄的肩膀,“齐安,可真有你小子的!”
齐安垂着眼,看着手心里沾了血的哨子。
“齐安,你不要她的命了吗!”齐景掐着知云的脖子气急败坏道。
“要,但有些事情,总比人命更重要。”齐安从屋瓦的阴影中慢慢抬起眼,看到了脸色惨白的知云,知云却绝望地合上了眼。
手指一紧,白瓷哨子在掌中四分五裂,尖锐的边缘划破了掌心,刺得他生疼。
年幼的孩子还是承受不了这样沉重的选择,一直隐忍的情绪在知云拒绝与他对视的时候崩溃了,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跌落。
他该救她的,但她的性命和整个天下相比,简直是轻如鸿毛。
“你!你!”眼看着局面逐渐收不了场,齐景气得脸红脖子粗,举起大刀怒斥道,“你个疯子!我现在就杀了她!”
齐安再也看不下去,他攥着哨子的碎片,用力地闭起了眼睛。
想象中的惨叫声传来之前,却是一道破空声擦着耳边划过,随即尖叫声才姗姗来迟。
齐安怔怔地睁开眼,发现一柄利剑击刺穿了齐景的脑门,鲜血淋漓地从他的脸上流下来,惊坏了一旁的明妃,而齐景却永远地保持着举刀要砍的姿势,重重地向前倒下,沿着台阶滚到了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石板地上。
他认得那剑,或者说,都认得那剑柄——并不是普通的铁质剑柄,而是用木头包裹成了圆形,上面简单地雕刻了一些花纹,就好像……拐杖头一样。
二人回首,朝着剑刺来的方向看去,唐蒲离朝他们露出一个惯有的温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