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那些不甘、痛恨、绝望,像一团炙热的火焰,每时每刻都在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也终于明白,遇见段熠微,是血泪晕开的伤痛,是将白染成永世的红。
是自己一生的劫数。
所以,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要走。”
他不是想抛下严晖,而是想趁自己还痛的痉挛的心没有忘记伤痛的时候,赶紧走。
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头。
大年初一,新婚。
大年初二,媳妇儿就跑了。
段熠微又回到了长亭街,凛冽的寒风穿过他墨色的衣衫,亦穿过他三十二年来的岁月葱茏。
他就站在那天跟宁海棠一起埋定情信物的地方,垂首望着面前,还没填实的土壤。
那下面,是他们俩刚埋下的情。
其实埋情这种行为,在他眼里看来犹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毫无意义可言。
但世人都喜欢,因为他们想有个寄托,也想以一时之念定永生之情。
但,究竟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共白首?
情这个东西,可念不可说,可遇不可求。
段熠微缓缓蹲下身,白皙宽大的手掌,插入了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