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岑道年闲谈到喝茶,沈言含笑瞟了一眼躲在东厢后只露了半边身子的决明。
温和的阳光落在少年的侧脸上,落在他的身上,在他周身笼着一层淡淡的光华。
少年伸手挠挠脸颊,又挠挠太阳穴的位置,举起手里的松木吹吹木屑,将刻好的木条试着组装。
决明。
心尖微微颤抖,沈言呼吸紊乱起来。
“沈兄?”岑道年将泡好的茶放在他面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决明拆着茶盘,正在打磨木头。
沈言回神,低下头握拳放到嘴边低咳,“咳,忽然想起来,来时还带了不少菜来,今日打算在岑兄家吃饭。”
“吃饭就吃饭,还带什么菜。”岑道年摇头。
两人又交谈起来。
压下心头的异样,沈言吃过决明做的午饭,在岑家小呆片刻,茶盘仍没做好,于是约好等茶盘做好后送到阳县,带着厮儿回去。
听到爹爹回来,沈墨丢下手中的笔,迈着小短腿跑到院子里,迎着爹爹一同回屋。
——时间过得可真快。
沈言摸摸儿子的脸。
沈家是书香之家,沈父老来得子,稀罕异常,在沈言考中进士后,沈父已病入膏肓,临死前唯一的愿望是见到儿子成家立业。
迫于“孝道”,沈言听从母亲安排,娶了和父亲交好的一家大户家的小女。
婚后不久,沈父撒手人寰,沈母悲痛欲绝,没过几日竟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