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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也不假哭了,扶着李柬之,柔荑抚着他心口替他顺气,劝道:“官人息怒!常武他就是性子急了点,有什么话不能坐下好好说呢!”

这是能坐下说的话吗!李修戎打心底“腾”地生出一股遏制不住的怒意,拔出剑,指着那个女人,冷笑说:“夫人难道忘了,趁翁翁罢官混乱之际做的那些事?”

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惶意,想到自己与李柬之并肩站着,眼底的惶意而逝,“李修戎,你怎么可以拿剑指人!”

李修戎懒得跟她辩解这件事,如果没有她在,父子俩或许能好好地说几句话,但只要有她在,必定会胡搅蛮缠,父子俩很难心平气和,总以两人愤怒地甩袖而走结束。

“混蛋!”李柬之伸出食指指着李修戎,“你怎么可以直接拿剑指着你娘!”

“她不配!”李修戎冷冷地扫了面前那对夫妇一眼,心有不甘,却还是乖乖地收起剑,身后的护院冲上来,不知是谁从后踢了他小腿一脚,李修戎腿一软,“哐”地一声半跪在地,被架着朝柴房走。

辰时前未能下的那场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李修戎被人带入柴房,门外落了铜锁,只有墙上一个高高的小方窗透着光线。

院内外无比寂寥,仅有雨落沙沙声。

李修戎知自己不可能再追上决明了,他可以拥抱大海,可以与伴着海风破浪前行,伴着皓月星辰入眠,而自己,只能困囿于方寸大的黑暗柴房中,哪里都不能去。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自己丧命于那群穷凶极恶的歹徒手下,一生不回汴京。

李修戎盘腿直接坐在地上,透过小方窗的光,看到自己身上的绿色官袍,嘴角浮出一丝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