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朝安搭手,两兄弟将石碑竖起,在墓周围种了几棵柏树,两人亲手捧了一抔黄土往墓上放。
若岑朝安无意外,将一辈子定居于汴京。
几人在墓前行了大礼,烧过纸钱后,一同回家。
回煞之日,岑朝安按照风俗,带全家出去躲避,决明跟着走出宅邸大门,在客栈坐了片刻后,草草吃了点东西,称要休息先睡了。
这几日两人都十分疲累,岑朝安不疑有他,让哥哥先去休息。
决明在房间内枯坐片刻,趁朝安睡下后,偷偷溜出客栈,轻轻松松地翻过院墙,一个人都没有惊动,爬进去后,决明悄悄来到正厅,之前停放灵柩的地方。
如果在以前,决明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世上还有鬼神一说。
但是现在,他又迫切希望,人去世后,真的会有意识残存于世。
正厅阴冷,决明就坐在岑父平日最喜欢泡茶喝的梨木雕花桌旁,静静等待。
除了夜风,再无光顾正厅之物。
水陆法会做了七七四十九天,临近清明才做完最后一次。
清早,蒙蒙细雨便下个不停,春风将雨丝拉地斜斜地,冰凉的雨丝几乎能直接透过衣服落进人心中。
决明一早起来,没等岑朝安,径直去马厩牵了踏雪出来,翻身上马去岑父墓前。
新墓还未生草,决明跪在前面,拿出纸钱,慢慢烧了起来。
岑朝安携妻前来,三人静默地在墓前呆了片刻,决明背着墓碑,朝北远眺,“我要回大漠乡了。”
虽然爹爹生前再三交代过,哥哥做什么都不要阻拦,可岑朝安心中实在难受的紧,亲人刚见面就要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