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拿那件白色的衣服吧。”
他说。
然而,在下人拿起那件白色的衣服之后,他又说:“算了,还是黑色的吧。”
凤云烟习惯的自己是一袭白衣的他。那个样子的他,就算手染鲜血,一身狼藉,但依然能够保持着自个儿翩翩公子的模样。
但现在不行了啊,若是还穿着一身白衣,只怕不太妥。
只有深黑色,只有深黑色这样暗沉到了极致的颜色,才能够将自个儿给隐藏起来,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内心暴露出来。
栖凤台的位置很高很高,人在哪儿,可以登高望远,俯瞰一切。
凤云烟在那里等了很久,远远的才看见白夜向着自己走来。
黑衣白发油纸伞,环佩叮当作响。
陌生又熟悉。
凤云烟不由得看得有些久了。也发现他朝自己越走越近了,而他腰间的玉佩,赫然还是当年她送的。
天空飘着微雨,他走得不快不慢。
凤云烟看清楚了白夜的脸,看到了他的眼睛。和以前不一样,那拉长了的黑色眼影,以及红得过份的嘴唇,看起来统统不像是故意画的,而是真的存在的。
大概,或许,是他自己长出来的。
“云烟,我都已经说过了,你能够不来见我,那就尽量不要来见我,现在,你怎么还是来了?”
白夜的语气倒算得上是很平静,听不出太大的波动来。
但是,凤云烟却有点激动了。
“老白,这是我头一次等你等这么长的时间。”
你来晚了!
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吗?
“我原本是不打算来见你的。但知道你刚小产,怕你身子受了寒,所以才走上这一趟。”
他走到她的面前,移动了自个儿的油纸伞,遮住了大半部分的风雨。
“这么说来,你依然心疼我,在乎我,舍不得我。可既然如此,你让绿衣送来的礼物,却是被精心喂养过,要让我变成痴呆的呢?”
凤云烟把话丢出来。像是巨石砸进坑里,乍然之间就是一声脆响,溅起水花无数。
“我若说我不知道那只猫有什么不妥的,你依旧不会信我,对吗?”
凤云烟沉默不语。不说话,就代表默认。这点儿,白夜知道。
“好了,云烟,你将我约上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的吧。”
凤云烟点了点头:“白夜,你可曾想过娶我?三书六礼,诏告天下。”
白夜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