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睡一起,我自己睡一间。”黎泽嗓音哑得唬人,丝丝拉拉听着都替他疼。
他半睁着眼一副死鱼姿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看着比高烧时正常一些。
“啧。”黎澈偏头看他,“你好了?”说着手背按到他的额头,别说,还真退下去了。
“嗯。”黎泽看看他哥,眼眶又开始泛红。
“喝水。”黎澈替他拧开瓶盖,小病号就着哥哥的手直接抿了一口,热乎乎的。
喝完,他又靠回椅子上,双眼无神地望着身边的窗子。
他不想回去的,原本打算拖到冬至那天再说,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妈妈,要说什么话、用什么眼神、做什么动作,这些他都没有头绪。但她说今天是外公忌日,从小他就跟着爸爸妈妈去给外公扫墓,所以他没找到拒绝的理由。
以前还是郊区的公募,破旧朴素,现在换成了条件更好的墓地,石碑都反着光。
站在外公慈祥的遗照前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哥从不来扫墓?”
陈素梅没回答。黎泽敏锐的察觉不对,自从知道他爸的死因后,他妈妈的每一个沉默都可能引领出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明知不愿意接受,他却偏偏要寻根问底。
因为那是他哥。
回到家后陈素梅笑着给他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可他心思却难以放到这些他最爱吃的东西上,他一遍遍地问:“为什么我哥不去扫墓?”
陈素梅被他问得血压飙升,见他一口菜也不肯动,像是嫌她脏一样,情绪终是累积到了顶点,喷涌爆发。
“因为我爸死了!他出生我爸就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你外公也不会摔下楼,他生下来了,辛苦把我养大的爸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