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忍“嗯”了一声,黎澈看看他,说:“都挺多年没犯了,上次属于意外,喝得太猛了。”
车一攀出车库大门,唐忍说:“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黎澈闻言停车,纳闷地目送他下去,眼见着小朋友倔强高壮的身影走进一家药店,他无奈地勾起嘴角,单指摸上眉骨,心里琢磨着:看来以后的酒局得少去了。
唐忍端着一个纸杯回到副驾,递给黎澈时低声叮嘱:“小心烫。”
黎澈弯唇道谢,瞄着他系安全带的侧颜心尖上暖烘烘地冒着热气。
唐忍的关心向来不容拒绝,缺了些温柔,却满满的都是刚硬的体贴。年纪大了,真就挺爱吃这一套。
他将味道诡异的冲剂一口气喝掉,唐忍顺手接过空杯递过去一纸盒牛奶。
黎澈接过插好吸管的奶盒又仔细想了想,恐怕就算是再年轻十岁他也吃这套吃得心甘情愿,终究是无关年龄,只看是谁。
唐忍举着药,说:“这个放车里吧。”
黎澈接过,“好。”
他挂着难以平复的微笑开着车,即便路途车况拥堵也没能冲淡半分柔软的心情。
江边人流涌动,两人找停车位就兜兜转转了十多分钟,一下车,各大高耸的写字楼便配合着亮起聚光灯,祝词也纷纷换成了烟花倒计时。视野好的地方拥挤得连呼吸都困难,两个一米八几的人凑进去几乎难如登天,他们在偏一些的地方找到一处还算看得见的平台,四周人口密度也不小,但好在能站住脚。
“失策了,没想到这么多人。”黎澈倚在栏杆边吹着湿冷的江风捋了捋凌乱的发丝。
唐忍:“过节,很正常。”
江面冻得瓷实,但估计是为了安全着想,下行的台阶都被封锁,公园边人头攒动,隔几秒就能听见维护治安的喇叭广播。
“五,四,三。”周围的人忽然异口同声地喊起倒计时,黎澈转过身看向同步数秒的写字楼,“二,一。”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整齐落定,“嘭”的一声,远处炸起蹭蹭叠叠的烟花,六七道金色的线并排划开暗沉的夜幕,在高处骤然簇起一丛耀眼的花球,“噼里啪啦”,燃尽这一整年的不愉快,燃起下一年的新生。金色覆盖着银色,随即又被淡粉色抢去风头,一波接着一波,像是一颗颗夺目的小行星,缀着丝丝缕缕的花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