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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番外 平鲤 2657 字 3个月前

扶尔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伞柄,他的手指生得素白修长,充满骨感,指头圆润,指甲也修得平整好看,此时握着那纯黑色的伞柄把手,照相辉映,越发让人移不开眼来,眼前一晃,他似乎看到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正握着他的手,因为怕他会突然丢下他,所以正笨拙地将伞向他这边推,试图想要讨好他,喊出来的“哥哥”也脆生生的,让人心中直发甜,扶尔的嘴角无意识的上扬了几分,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他眨了眨眼睛,似乎还看见许嘉正仰着头冲他笑,露出两个小梨涡,讨巧又可爱。

“国相大人,国相大人……”

身后传来的呼喊声瞬间打断了扶尔的思绪,上扬的嘴角又变成了一条直线,直绷绷的不近人意,顷刻,他便又变成了那副疏离温润的模样,开口问道,“孟大人,何事如此慌张?”

孟忠连乃是当今宰相,“失踪”的皇后就是他的小女儿——孟歌行,他掌握着朝中大部分势力,在朝堂上有绝对的说话权,再加上现在楚明皇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孟忠连的权力直接又上了一个级,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现在都得经他之手,扶尔这段时间忙着平定祸乱,对孟忠连的印象倒也不深,对朝中的那些尔虞我诈也没有兴趣,所以当孟忠连提出要和他一起吃个晌饭的时候,他直接拒绝了,“孟大人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不必兜圈子。”

孟忠连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不过须臾又恢复成了一张笑面,“国相大人日理万机,老夫本来也没想麻烦先生,可近日京中之变,愈演愈烈,老夫猜测恐和那为非作歹的妖族脱不了干系,于是迫不得已,前来麻烦先生可以出手相助。”

听到“妖”的时候,扶尔心中猛然一惊,“京中今日发生了何事?”

“嗐,事情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不断有民报官,说是家中有人死于非命,本来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已经断了气,奇怪的是,家中并没有听到有盗贼闯入的声响,也无受害人惊呼救命的声音,悄无声息,未免使人心惶惶啊!”孟忠连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真的被此事伤透了脑筋,“才不过半月有余,此番惨案就已经发生了将近三十多起。”

扶尔眉心一跳,“那孟大人又是怎么知道此事和妖族有关的?”

“老夫专门去看过受害之人的尸体,他们身上并无致命的伤口,却个个都面色青灰,倒更像是被妖吸干了精气而亡。”孟忠连浑浊的眼睛望向扶尔,“所以老夫才猜测,与那妖族逃不了干系。”

扶尔听罢,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目光,未曾一言。

“不过老夫私下找人排查过,但那歹徒行踪不定,极难琢磨。近几日老夫派出去的探子来报,说是每次跟到普司庙便没了身影,老夫想,怕是与那普司庙里的幽阁有关。”

说到这,孟忠连顿了顿,似乎就等着扶尔问他幽阁是什么,但是扶尔却并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转而问道,“不知孟大人是否可以带我去看看受害之人的尸首?”

孟忠连一愣,左手大拇指不断转动着扳指,“这……老夫怕那妖气四溢会惑乱民心,早些日子就差人将尸体烧了。不过那尸首老夫派专门的仵作验过,并无异样。”

“哦。”扶尔敛目,一双眸子思绪万千,“你说那妖怪已作乱数月有余?”

“是。”

“每日作乱?”

“这……基本上是。”

“那我今晚便守在上京街,还请孟大人放心。”

孟忠连脸色一僵,随即拱了拱手,笑道,“有劳先生了。”

是夜,月亮像个大圆盘似的挂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扶尔收起剑,敛目坐在房顶上,霎时,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微小而又清晰,他可以听见落在水洼里的雨滴声,可以听见妇人哄睡孩子的吟唱声,可以听见宫内侍卫落锁时的交谈声。

他不必睁眼,心中却自有一方天地。

俄顷,扶尔的外衫已经被雨水濡湿,但他却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觉,一动不动的在在那里,安安静静,似乎连呼吸声都没了,他在月光下近乎透明。

“呲——”

拔剑的声响似乎很好地融合在这无边的浓重夜色里,却迅速又敏锐地压到了扶尔那根紧绷的神经上,顷刻,便只能看到一抹白色的残影往西南方飞奔而去。

在看到面前是个成年男子的身形时,扶尔不由自主地在心底里松了口气,随即一愣,连拔剑的动作都顿住了,原来在他心里,他居然下意识地以为那歹徒是许嘉吗?

扶尔咬了咬牙,面色沉了下来,他似乎是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而生气。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