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晕过去到扶尔再次睁开眼睛,期间过了整整一个星期。
而这一个星期,他先是高烧不退——那日在乐司庙玩凉水儿的后遗症。张译给他找了御医,可这边儿烧还没退,心魔又犯了,额间的红光越来越深,脸色透明,唇色惨淡,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个没有了呼吸的死人。
张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熬了三天三夜才勉强压制住扶尔的心魔,开门出来的时候,正好是正午,太阳毒辣地烘烤着大地,他有些虚脱地靠着门边儿就滑坐到了地上,跑来查看情况的薛荣宝见了,立马心急地跑了过来,用手扶着他,“师父师父,怎么样了啊?”
张译有气无力地对着他摆了摆手,头一垂,挣扎开薛荣宝的搀扶,就那样直接仰面躺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大喘气了半天,才虚弱地说道,“累……累死我了。”
扶尔的心魔越来越重了,去南岐的事儿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张译准备等扶尔的情况稍微好点儿就动身,想到这儿他才后知后觉地皱了皱眉,睁开眼眯成条缝,扶尔之前还说再看看,怎么突然间就改了主意。
张译“嘶”了一声,问道,“对了,许嘉那混小子呢?这三天有来过吗?”
薛荣宝去帮他打水,喊道,“啊,皇上啊,他三天前就和干爹出宫了。”
张译从地上起身,挑眉想道,这么巧?
薛荣宝捧着刚打上来的井水一路小跑,笑呵呵地说道,“师父,喝水。”
“嗯。”张译接过水,井水又凉又甜,喝了一口后瞬间感觉清醒了不少,“他俩去干什么了?”
薛荣宝,“说是先去看看今年春猎的场地。”
张译冷哼,将水碗“啪”的一声掷在木板上,“这事儿用得着他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