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嬴弃片刻后又说道:“师姐,你或许觉得我嬴弃满嘴大道理,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会选择退避。可是师姐,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我嬴弃修行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思缘看着嬴弃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不像是假话,随即说道:“所以你是斩不断这凡尘了?”
成仙也好,成佛也罢,若是放不下,又如何成为遗世独立的仙人?
或许在嬴弃心中,成仙真不如在凡尘中守护正道来得实在。他淡然一笑,道:“为何要斩?斩断了能有什么好处,是修为晋升了一层境界,还是成为了虚无缥缈的仙人呢?生而为人,若是无情,在凡尘中了无牵挂,他又何必来这世间走一遭?”
眼前的少年仿佛变得有些陌生,她不明白嬴弃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呆呆的看着嬴弃,只觉内心苦涩。
天下修士,哪一个不是为了强大修炼自身,哪个肯为了不相干的人拼命,嬴弃这些话若是传到他们耳中,定然会将嬴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因为那这个大能绝对不会容许他嬴弃这般玷污仙人的名誉。
嬴弃若是一直在闻啼门中还好,可若是他哪天出了宗门,恐怕会树立无数的仇家,思缘有些害怕,害怕嬴弃一去再也回不来,她死死地抱着嬴弃的手臂,眼角的两颗泪珠缓缓地划过了他的面颊。
……
二人颇有种你侬我侬的感觉,石头里面的绮罗却是暴跳如雷,她目光怨毒地看着嬴弃,只觉如鲠在喉。
放眼望去,闻啼门的各峰,虽然依旧青葱翠绿,可是却掩盖不了早已入秋的事实,那轮酒红色的太阳,渐渐地落在了崇山峻岭的地平线上。夕阳点点洒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思缘自认为是极美的,可是却掩盖不了这西坠红日的沧桑。
嬴弃看着这幅景致,内心翻江倒海,明日的比试究竟会是如何,纵然他已经是结丹境的修士,可他的那些师兄们又何尝不是呢?
回想了一下今日武津与刘翰的战斗,他只觉这结丹境的战斗着实残暴了一些,单论修为,他比不过那些闻啼门的师兄和师姐,论战斗经验,他更是不能与那些经常战斗的对手相提并论,他有些迷茫,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多远。
在那石头里面,苦修了外界时间的五年,虽然已经是结丹境的修士,可是他花的时间相比他们还是太少,在那紫云峰的柴山,泉水旁,一直都有着他的身影,可是这又如何,一场比试,人们看的只有结果,谁会看你平日里的苦修。
嬴弃转过头看了一眼思缘,五味杂陈,面容尽是苦涩,如果这一次他不能前去除祟,那么他如何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
如果不能同易玄道人前去除祟,那么他如何去找寻嬴彰的踪迹?自己的姐姐嬴樱还在那水声火热的嬴府里,如果他还不能变得强大,那么如何去把嬴樱接出来呢。
每每想到这些,嬴弃总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佳人虽在面前,可若是他不能在接下来的比试中获胜,思缘可还会像现在这般,他自嘲地笑了笑,而后对思缘说道:“师姐,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吧,不然旁人会说闲话的。”
思缘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嬴弃,道:“我才刚来一会儿诶,你就要赶我走了吗?”
嬴弃苦涩地说道:“不,我不会赶你走的,只是明日我还有一场恶战呢,我想回去再修炼几个时辰,我不想输,我想赢,我要证明给那些对我冷眼旁观的人看,我嬴弃不是一个废物!”
废物,思缘内心暗想,他嬴弃是废物吗,连胜十多场的傲人战绩,闻啼门的弟子谁可比拟。虽然都是与灵气期的弟子比试,可是他都是越过等级去挑战的,谁又能讲嬴弃依然是个废物呢?
“嬴弃,其实已经可以了,别再这样玩儿命,虽说你胜了结丹境初期的王华师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直接与你比试修为,你还能战胜他吗?”思缘说道。
听到思缘的话语,嬴弃无法反驳,只得沉默了下来,若真是与他比试修为,他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取胜。
望着不说话的嬴弃,思缘心疼地抚摸着嬴弃的脸颊,道:“嬴弃,这是一次精英选拔的比赛,比试越往后,实力越发强大,你现在还处于灵气期,怎能与那些结丹境的修士同台对擂。你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你有守护的东西,可是你入门才一年,怎能如此操之过急呢?”
嬴弃顿时哑然,思缘说的在情在理,可为何他就是听不进去呢。
思缘看着不说话的嬴弃,只觉一阵怄气,这世间怎会有这般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男子呢。
也不在此地再找无趣,思缘恨恨地瞪了一眼嬴弃,发出了一声‘哼’,跺跺脚,便是离开了这里。
嬴弃也打算走回宿舍,也是怀里的石头却是猛然抖动了一下,只见一少女用幽怨委屈的眼神瞪着嬴弃。
看见绮罗出来,嬴弃只是一怔,赶忙跑着过来,拉了拉她的手臂,说道:“哎呀,我的绮罗姐姐,你怎么出来了呀,被人看到了,他们可是会把你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