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傍晚,一线夕阳斜斜地打进大殿里。
宋劣情不自禁地绕过香炉向内张望,借着这一线光,隐约能看到大殿的墙面上铺满了红绸。
十几张木制傩面正对着大门,悬挂在红绸间若隐若现。
这些傩面神态各异,有老有少,或开心,或痛苦,或狰狞,或慈祥……
不同的面容,不同的色彩,仿佛拥有生命一般,透过傩面眼部的黑洞,窥视着外来者。
来都来了,总要拜一拜。
平地里阴风四起,栖在庙外老树上的几只松鸦扑楞着翅膀匆匆逃离。
大殿内的红绸被风吹地凌乱,“哐当。”
一个小孩模样的傩面从墙上脱落,掉在地上。
面具底下凭空站起一个孩子模样的东西,戴着傩面,缓缓走到门边,在暗处倚门,微微歪头,看向宋劣。
紧接着又是“哐当”几声,面具一一从墙上剥落,一个个身形不一,戴着傩面的怪人平地而起。
“出来!”
不等宋劣有所反应,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拽着往庙外走。
那双手的主人难得面露严肃,连拖带拽,仿佛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大事,连手心都是湿漉漉的。
庙内暮色沉沉,四处都是衰败之相,夕阳照亮他半边脸,飘在脸上的碎发焕然成一片金。
宋劣只觉得那一刻,姜染仿佛成了这傩神庙里最有生命力,最有温度的存在,合该换他被供在高高的庙台之上被人膜拜。
再细想,又觉得自己的念头荒诞可笑,约摸有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