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站起身来,走过遍地断壁残垣,青色的袍角染上血迹和尘灰。
温桓停在了一处废墟前,地上还能瞧见几片散落的琉璃瓦,在日光的映照下散着五色的光,与周围的一片倾颓格格不入。
看得出,这里曾经是一处华贵的宫阙。
他垂头看了一会儿,跨过断木和瓦片向深处走去,最终停在一具尸骸前。那尸骸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蜷曲的手掌里似乎握着个玄铁腰牌。
温桓说:“这似乎是我的父亲。”
他蹲下身,自尸骸手中抽出那只腰牌,正面龙飞凤舞地刻着小和山三字,背面则是是一个虚字。
温桓用了“似乎”两个字,事实上,也的确是似乎。
除了每年一度的祭礼上隔着人山人海遥遥一见,他与温虚几乎没打过照面。
他此前记不清温虚的面容,此后也不会见到了。
沈姝不知该如何宽慰,半晌,拍了拍他的肩头:“别难过。”
温桓开口:“难过是什么?”
这话冷硬又带着些讥讽,沈姝直接略过了,瞥了眼他的手:“还疼吗?”
温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对那伤处疼不疼其实不以为意。然而,听到面前之人话中的关切,鬼使神差地,他摇了摇头。
“那便好。”沈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欢喜。
温桓没再答话,径自起身离开。
沈姝起初以为他只是四处走走,可直到夜幕降临,温桓仍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