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室中没有烛火,他仅凭感觉,刻得便慢了些。左手的伤口受了力,重新渗出血来,有些发颤。
温桓换了个姿势,让左手借了些力,只是这样一来,伤处的情况便更糟了些。
他顿了顿,想,说不得明日她瞧见,会生出几分心疼。
刀刃刮过木料的闷响回荡在狭小的石室中,没多久,榻上之人有些不安稳地动了动。
温桓的眉心微皱。
方才不是还睡得安安稳稳的,连他的话都懒得回答。
小姑娘可真是麻烦。
虽然这样想着,他手下的动作还是放得轻缓了些。
然而,沈姝睡得依旧不安稳,石室阴冷,她方才又被梦魇了一回,现在正是将醒未醒之际。
听着她的呼吸乱了起来,温桓的心中也生出几分烦躁。
他迟疑了一会儿,走到榻前,脱下外袍,兜头罩了下去,顿了顿,又把袍子往上挑了挑,留下个气孔。
她的睡相似乎不怎么好,盖在身上的被子被蹬落了一半。
少年站了一会,俯下身,把垂落的被子往上拽了拽。
他从四五岁时就没蹬过被子了,温桓有些嫌弃地想。
周遭安静下来,也没有那么冷了,沈姝终于安稳地睡了过去。
温桓心头的烦躁总算平复下来。
他重新坐回桌边,继续雕琢起那块木料。
石室中没有日夜之分,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那块木料雕好,双臂发僵,左手的伤处已经痛得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