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中, 温桓每到入夜都会在檐下挂一盏风灯, 挂风灯时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三个时辰前,他冷着脸挂了今天的风灯,等他离开, 沈姝去看过, 上面的铜环都被捏得有点变形。
少年近日的确有些阴晴不定。
因此,虽然知道他根本看不到自己,在这样幽沉的目光下,沈姝还是打了个寒颤。
屋门关着,她不能离开,只好往屋中的一处墙角躲了躲, 离开了温桓的视线,方才如芒刺背的感觉总算暂时消失了一点。
可很快,她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断。
温桓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沈姝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 默默地想, 若是温桓这就回去睡觉,明日就多奖励他一朵太阳花。
但温桓并没有遂了她的心愿,他站在了五步之外, 挡住了屋中胧明的月光。
少年垂着眸,头顶青色的发带被夜风吹得微微地晃。
木质的窗棂被吹得吱呀一声, 沈姝偏头去看,下颌忽然覆上一只冰凉的手,温桓的长指缓缓收拢, 像那日捏着兔子耳朵一般。
就是在这一刻,沈姝终于确定,温桓的确还陷在梦魇中,他的瞳孔没有任何焦距。
所以,他在梦中瞧见了自己?
沈姝觉得有点不妙,看温桓的神色,这并不是个美梦啊。
她轻轻挣扎,可温桓并不肯放手,少年挡在她的面前,将她困在这一方逼仄墙角,几乎退无可退。
沈姝的颊边有点烫,她想推开温桓,可是手伸出来,就从虚空中穿过了,想喊醒他,却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