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桓弯了弯唇角,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恐惧。
顾氏大概又想起了那个被咬断了手指和舌头的泼皮。
他沉默片刻,淡淡开口:“顾氏。”
温桓没有再叫乳母,自那些橘子烂掉的那日,顾氏同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听到这两个字,顾氏怔了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亲切:“小公子。”
温桓什么都没说,只是讥诮地笑了笑。
分明是怕着他的,偏又要做出亲切的模样,世人总是如此虚伪。
顾氏说:“我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很小的一团,裹在襁褓中,那时我也年轻,小心翼翼地抱着你,你还同我笑了笑。”
讲起前尘往事,她的神色总算放松了一些。
“是吗?”温桓的长指搭在桌沿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
“是啊,不过后来你就不那么爱笑了,眉眼总是冷冰冰的。”
顾氏很快便意识到了这话的不合时宜,在那样的环境下,温桓得是多没心没肺,才能整日天真无邪地笑啊。
于是她岔开了这个话题:“年前沈姑娘和楚公子曾来过一趟,说小公子想知道鲁班书上的那句话。”
温桓垂着眸:“她和楚行之一起来的?”
顾氏被问得一愣,没明白温桓的关注点为什么这样奇怪。
她想了想,觉得温桓大概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
“小公子放心,这庄子原本是楚家的,那位楚公子和沈姑娘是朋友,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
温桓眉目沉郁地看了顾氏一眼:“我知道了。”
顾氏本就怀着些畏惧,忐忑地说了下去:“小公子还记得被夫人抱去石室那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