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原本是颗桃树,温桓把它连根一起丢走了,换成了杏树。
这样就十分圆满了,少年摸着冰冷的石碑,弯了弯唇角。
他还记得带了包桂花糕来,放在了两人的墓前,离沈姝近一点。
这情景诡异又缠绵,少年神色温柔,丝毫没觉得自己祭拜自己有何不妥。
和沈姝同穴而眠这件事让他的胸腔中充满喜悦,他们的羁绊那样深,死亡也不会将他们分开。
这是他能想象出的最快乐的一件事,纵观此生,似乎再没有什么事值得这样开心了。
从梦境中醒来时,温桓胸腔中翻涌着许多情绪,少年被这样反复的情绪折磨得快要疯掉了。
温桓按着胸腔的位置,等这些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他的四境中,处处皆是沈姝。
少年抬起黑眸,沈姝就坐在不远处,手支在额角,颊边睡出团小小的红晕。
他走近些,俯下身,挡住了她身前的一片光。
现在还是仲夏时节,沈姝穿得单薄,和四境中的并不一样。
但是,温桓看着她染着薄红的面颊,忽然就想起最后一境中成亲那晚。
大红的宫灯热闹而有生气,屋中满是糕饼的甜香,兔子遍地地跑。
他抱住沈姝,克制而放肆,小神明明眸皓齿,像不染尘埃的琉璃神像。
她的手也环住温桓的脖颈,腕骨缠了潋滟红绸,长长的绸缎垂落在少年苍白的颈窝。
小神明在他的耳边,软绵绵唤了句夫君。
少年的长睫垂下来,轻轻颤了颤。